第三章 问题

夜，宿营地，帐篷里，李笠正听取祖珽的“工作汇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祖珽奉命“驻点考察”徐州的军屯况，恰逢大军回师寒山，便顺道回去，并且向李笠汇报自己的‘考察结果’。

卫所屯田已经实行，祖珽知道自己去‘考察’，是李笠在考验自己的能力，而不是想问他军屯可不可行。

所以开门见山，提出如今实行之军屯的几个问题。

第一，屯兵及屯民，迟早会变成给各级主官打杂的下，无非是快或慢，由此，可能会出现诸如外逃、内讧等问题。

第二，屯田聚落的主官，都是行伍出身，许多的民政能力不行，譬如管，或者管事。

虽然配有佐吏，但只会砍的主官，恐怕很容易被狡猾小吏给糊弄，屯田成果，未必理想。

第三，大规模屯田开支极大，且需要连续几年投，一旦期间出了意外，必然前功尽弃。

祖珽认为，按着现行这种以‘占地’为主要目的之屯田方式，意味着许多屯田区的灌溉条件较差，屯田前期收获少，投却很大。

各级屯田聚落的堡寨建设，需要投大量钱粮和力物力，而大量投的结果，是各聚落仅仅具备防御强盗袭扰的基本自保能力。

一旦齐军大举进攻，各屯田聚落自身难保，所以需要野战兵马救援，那么，为了保卫各地屯田区，军府得花多少钱粮募兵扩军？

李笠对祖珽提出这三个问题，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这确实是绕不过的三座大山。

没有一个制度可以‘包治百病’，且推行一段时间后，必然出问题。

无论是隋唐的府兵制，还是明代的卫所制，都是如此。

以明代的卫所制来说，因为卫所兵为世袭，渐渐就会变成公私役，由耕战结合的兵，变成隶一样的农兵，战斗力快速下降。

祖珽提出问题，李笠做出回答，不是要征得对方的认可，而是要对方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先说屯兵、屯民极易为主官役的问题，你说的没错，可那又如何？”

“即便不是军屯，随便哪个戍堡，小兵们不是被堡主当做杂役，呼来唤去做杂务？”

“只要这个堡主，能够让戍堡发挥该有的作用，上的将领，管他如何驱使堡内小兵？”

“即便是聚族而居的宗族，内部也分尊卑，旁支、庶出子弟的地位和待遇，不也如同田客甚至婢一般？”

“一个栅，四十户，该缴纳的税，该服的劳役，都完成了，并确保地界无盗贼窝点，那么小旗是否在栅里作威作福，关我甚事？”

“再说了，屯田的卫所兵，最终归宿是变成编户民，并不是世袭兵户，屯田聚落会变成村落。”

“届时对于地方官府来说，田地有了，编户民有了，若没法保住税收、劳动力，是朝廷的问题，不是卫所制的问题。”

李笠点明了推行卫所制（改良版）的目的，对于祖珽提出的员素质问题，他回答：

“不会管、管事，那就学，实在学不会，就换来当主官，这么磨练几年后，磨练出的才，不正好可以为我所用？”

“至于钱粮开支大的问题，确实让痛，我来想办法，你不用担心。”

祖珽真的想知道李笠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又不好问，只能听着。

“现有的好地，灌溉方便，但基本上都有主了，然而想对这些收税的话，牵扯较多，比较麻烦，动的话不是不行，但不是现在。”

“军屯，主要是开荒，等于是自己做饭吃，不从别碗里抢食，所以不会招来激烈反抗，但先期投大、收益小，无可奈何。”

“然而另一个看上去虚无缥缈的收益，你算了么？那就是对军心和心的影响。”

祖珽问：“君侯的意思，是只要坚持推行屯田，哪怕只是分荒地，也能让立功将士很快有了奖励，让其他将士，乃至百姓有了盼？”

“对，我就是要让所有知道，加徐州军，肯定能打胜仗，极大机会立功，而立了功，就有地分，哪怕一开始只是荒地。”

“有一块自己的地，一家守着土地过安稳子，自给自足，这是多少无地百姓的梦想？”

“到徐州来当兵，先做战兵，转为卫所兵，凭军功分更多的地，耕种几年后，带着土地转为编户民，而不是世代做兵户，亦或是当兵当到老，这选择不好么？”

“哪怕只是做屯民，比屯兵多熬几年，少一些地，但始终也能有地，转为编户民。”

“徐州有善战的军队保证安全，坚持屯田，开垦出来的荒地，就一定能变成熟地，变成自家田地。”

“安全的徐州，大规模的屯田，屯田数年后便会转为编户民，这样的印象一旦形成，满怀希望涌向徐州的无地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