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因果（续）

（鞣酸铁墨水）历史悠久，据说中世纪时，欧洲就开始使用这种墨水，其色偏淡，后来们加蓝色染料，给其“增蓝”。

当钢笔被水笔替代，渐渐淡出们的视野后，蓝黑墨水，也变得‘罕见’起来。

但是，高级钢笔的‘格’一直在，所以，对于那些“钢笔玩家”而言，自己心收藏的高级钢笔，必须配有上好的蓝黑墨水。

相关知识，他是与闲谈得知。

在现代基本没什么用的小知识，现在，却派上了大用场。

鄱阳乐安大量出产“水铜”，其副产品绿矾，产量同样很大，但一开始并没什么太大用处，等同于废物。

随着蓝黑墨水销路大开，绿矾瞬间由肋变成翅。

为何不是变成腿呢？

因为绿矾的另一些重要用途，才是让其由肋变腿的关键。

譬如，隔绝空气闷烧绿矾，其气体带着腐蚀，能损坏布帛，溶于水，得“绿矾油”，也有腐蚀。

这一点，炼丹术士早已经发现，所以绿矾是常用的炼丹原料。

那么，绿矾油是什么化合物呢？李笠觉得很有必要搞清楚。

绿矾高温加热生成的气体，有腐蚀，溶于水后的溶，要么是强酸，要么是强碱。

李笠记住的化学知识不太多，思来想去，根据绿矾的成分为硫酸亚铁这一已知条件，进而推导出绿矾热分解产生的气体，应该是二氧化硫和三氧化硫。

溶于水，就是浓度较低的硫酸。

所以，“绿矾油”就是稀硫酸。

那么，大量的绿矾高温闷烧，可以产生浓度相对较高的二氧化硫和三氧化硫气体，溶于水，就能变成浓度相对较高的硫酸。

有了硫酸，哪怕这并不算是浓硫酸，但依旧让许多问题迎刃而解。

于是，饶州鄱阳乐安以胆铜法提炼水铜的副产物——绿矾，由肋变腿的最大原因，是可以大规模制取硫酸。

有了硫酸（不是浓硫酸），许多化学试验就能以较强的目的来进行。

技术员们能够以科学而不是炼丹术的思维，通过土法制硫酸、土法制氢氧化钠酸等酸、碱，尝试生成更多的化合物。

尝试以化学的办法来改良各种工艺。

这是无数努力的结果，让李笠感受到集体的力量。

这力量，鼓舞心。

建康城里那暗的权力斗争，给李笠的感觉就是乌云蔽、狂风雨肆虐的雨天。

而鄱阳那百业兴旺的勃勃生机，就是阳光明媚的晴天。

许多年前，他种下了许多希望的种子，和越来越多的一起，不断努力的浇水，现在，种子长成树，终于开始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