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

鄱阳王府，因为患病卧床不起的鄱阳王萧嗣，一反数来的萎靡不振，忽然神好起来，一直苍白的脸也有了血色。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一直守在身边照顾萧嗣的王妃谢氏见状，心如刀绞：这是回光返照，萧嗣就要走了。

她赶紧叫来儿，陪萧嗣说话，自己忍着泪水，看着一家团圆的场面，心如麻。

夏天，诸王起兵后，萧嗣在饶州任上，左右为难。

响应诸王，没有胜算，不响应诸王，江山必然易主，萧嗣也难逃一死。

不过，忽然起事的鄱阳“义军”，接管了鄱阳城，从那时起，萧嗣的处境就已经形同软禁。

战事平息后，萧嗣到淮行在任职，没多久，就病倒了，加上心病，郁郁寡欢，身体每况下。

到了今天，已经是油尽灯枯，即将撒手寰。

谢氏知道萧嗣因为牵挂时局，忧愤不已，但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改朝换代，前朝宗室就成了新朝天子的刀下鱼，是死是活，全在其一念之间。

萧嗣作为宗室藩王，先走一步，或许，是好事，不用看着山河变色，不用看宗亲一个个被杀。

谢氏想着想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心愈发沮丧。

斩要除根，或许，萧嗣的儿子们，难逃一劫。

不仅如此，宗室男丁，恐怕都难逃一死，出身微寒的权臣，恐怕不会放心前朝宗室，肯定会担心死灰复燃。

但是，谢氏又有些许期盼，期盼这个与众不同的权臣，或许会放过未成年的宗室。

脚步声起，一内，却是这几在王府暂住、帮忙的萧勤，萧勤得知兄长回光返照，赶紧过来，见兄长最后一面。

萧嗣知道自己是回光返照，恐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需要抓紧时间代一些事，便让儿离开。

依旧躺在床上，看着王妃和弟弟，轻声说：

“我走之后....”

话还没说完，仆在外禀报，说丞相来了，车驾已到王府外。

“丞相来了？”谢氏惊讶不已，萧嗣更是没想到，李笠居然会来探望他。

萧勤愣了愣，见兄长让他出门迎客，赶紧往外走。

“他这是？”谢氏看着萧嗣，萧嗣想了想，摇摇：“我，还是看不懂他。”

二十年前，那个身陷囹吾却可以算计几位藩王的鱼梁吏，当时的鄱阳王世子萧嗣，看不懂这个。

如今，鱼梁吏已是一国丞相，鄱阳王萧嗣，更不可能看懂。

萧嗣卧病在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丞相李笠知道这件事，并不时派前来探望。

萧嗣知道梁国灭亡已经不可避免，担心儿子将来会被斩除根，所以曾想过，向李笠求。

放过他年幼的儿子，放过所有未成年的宗室。

因为以李笠的才能，不该害怕这些会坏事。

但是，他不知该如何求，因为病重，也无法去见李笠。

当然，萧嗣是不可能请李笠到府作客的，如今时局敏感，李笠不太可能冒险到一个宗室藩王府里作客。

结果，李笠居然来了，不请自来。

不一会，李笠内，他见萧嗣竟然下了床，由王妃搀扶站着，赶紧上前：“如何能下床站着？赶紧躺下！”

“寡病重，丞相不该来的。”萧嗣躺在床上后，看着李笠。

虽然他想为儿子乃至所有未成年宗室求，但还是无法放下自尊，依旧自称“寡”。

“听说你病重，我想来探病，奈何，被诸多事务耽搁了，现在....”

李笠见萧嗣神不错，毫无病容的样子，并未感到惊悚，而是觉得遗憾。

他在鄱阳王府有耳目，所以知道鄱阳王确实病重，如今之所以神焕发，想来是回光返照，快不行了。

而不是装病，引他上门探病，然后“掷杯为号”。

“看来，我这次来，算赶上了。”李笠也不说太多场面话，既然萧嗣回光返照，那么，他就不费时间，切正题：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只管与我说。”

萧嗣闻言，死死盯着李笠，站在一旁的谢氏以及萧勤，同样看着李笠。

此时此刻，李笠说这话，没有做戏给他们看的必要，如此问，难道...

难道是给鄱阳王一脉，留一条活路？

“我...知道，你是没得选...否则，全家都不得活...”萧嗣缓缓说着，自称不再用“寡”，“我也知道，改朝换代，免不了，斩除根...”

萧嗣觉得自己渐渐力不从心，看来，大限将至。

但既然李笠就在眼前，那么，该说的话，就要说。

“他们还是孩子，你...你把他们软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