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落户汴梁城

果然公主就在这里。正坐在算是仔细收拾过的船舱中，正坐在窗户旁，这窗户勾起了李慢侯的些许回忆，那个冬，就在这窗下，他孟的强吻了公主，只是事后谁都当没事发生一样，再没有提起。

“见过公主！”

李慢侯远远施礼，也没下跪，就是稍微躬身。

黄莺儿很不满，公主却摆摆手：“免礼。”

黄莺儿没发出来，退到了一边。

除了公主坐的桌子，船舱里没什么器物，各处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

李慢侯扫过那些箱子，神有些疑惑。

“怎么？少了一些是吗？”

茂德帝姬的声音响起。

李慢侯点点。

茂德帝姬伸手：“坐下说吧。”

李慢侯坐下。

茂德帝姬继续说道：“你以为朝廷会那么容易把太师府还给驸马？”

李慢侯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因为公主跟皇帝的感，也不是因为祖制，至少不是完全因为这些原因。他想起前段时间，皇帝下过一次诏书，是颁给全天下的，包括普通百姓。下诏全国有能用财谷辅助军队的，让官府把他们的名字上报朝廷，朝廷赏赐恩惠。这已经是公然向所有求取捐助了，可见财政经费之紧张。此时茂德帝姬将蔡府或者说公主府花园的财宝奉献一部分，皇帝不可能不表示，借机讨要府邸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么多财物，公主打算如何处置？”

李慢侯问道。

茂德帝姬摇了摇：“你可有主张？”

这笔财宝，当初蔡京带着蔡家上下，开着船队浩浩南下都带不走，公主虽然也不是一般，假如公主要变现自然容易，可要带着这些财宝逃跑，几乎不可能。

李慢侯点道：“倒是有一些主意。如此这般。”

李慢侯将自己打算将财宝转为盐引、茶引这些方便携带和隐藏的东西，然后带去江南变现的计划告诉了茂德帝姬。

茂德帝姬神色迷离，一丝声音都没发出，直到李慢侯说完，才不由赞叹起来。

“如此运财之术，当真有如鬼神！”

不怪茂德帝姬赞叹，将大量无法带走的财宝，通过官府印刷的盐引带去南方，接着变现为实物，这样一种跨越广袤空间的财富转移，在现代金融系统出现之前，是十分困难的。北宋虽然出现了早期纸币，比如四川的子，官府印刷的钱引等。可是流通是很差的，完全无法跟现代货币相提并论。

流通差的原因，主要就是缺乏信用。子的出现，主要是因为四川缺钱，四川作为唐宋时期最为富庶的地区，经济规模很大，但当地缺铜，导致大量使用铁钱，铁钱运输不便，很难满足商业需求，结果在市场需求的自然刺激下，四川商进行了创新，一些大户联合起来，印刷了私信用保证的纸钞，名叫子。这种纸钞的出现，极大的方便了四川的商业，大户们也赚了大钱，可是因为是私质，很难保证，结果经常出现无法兑换的况，这种况难以避免，毕竟任何商业都可能出现周转不利的况，无法兑换就出现了官司，出现官司后，政府就介了。

北宋朝廷发现这种况，同时也眼红子的红利，就将子的发行权收归官方。开始发行官子，结果官钞的运行还没私靠谱呢，官府无节制的发钞，很快就导致了纸钞信用的下滑，最后纸钞只能兑换面值四分之一的铜钱。于是在范仲淹时代，推出了钱引，严格限制纸钞的发行，替换了子。可这些钱引的发行是有严格限制的，规模上不过125万贯，而且流通地域也有严格限制，只流通在于四川、陕西、河东地区，目的仅仅是解决这些地区的钱荒问题。

蔡京时期，再次改革了钱引制度，蔡京印刷的钱引，其实跟正经的以铜钱做储备，流通在川陕河东地区的钱引并不相同。蔡京是用实物作为这些钱引的保证，就是那些盐引、茶引等票据。由于蔡京下令废黜了所有官营手工业工场、盐场、茶场、酒场，这些过去的官营产品，现在的生产、运输、销售环节全都给了民间，一方面易量成几何倍增长，另一方面对各种引票的需求也成倍增加，并且这些官营产品大多是江南物产，因此这些盐引、茶引流通全国，至少在江南地区很方便出手。

如果蔡京在这里，肯定也能想到用这种办法来转移财产，只是茂德帝姬这种五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家公主，肯定想不到这种办法。

李慢侯也没觉得自己利用一下宋朝初步形成的信用系统转移财产有什么了不起的，对公主的惊叹还以为是一种客气的夸奖。

茂德帝姬却是认真的：“既然你有手段，那这些宝货就由你处置了。”

价值上百万的财物，就这么轻易托付给了李慢侯？

李慢侯心里也不由动容，他也觉得公主对他有种特别的信任，他也暗自猜想这种信任源于两特殊的经历，带着暧昧和私密的经历。

他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