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挖墙脚

这一带本身也有生丝产出，只是还没有做大，潜力很大。在江北做生意，曹雪岩知道，江北和汴京的产业算是完了，江南丝绸业势必会兴盛起来。

他有了一个念，他那笔货款可以不要，买下公主集的河房，后肯定赚钱。自家也可以在这里开铺子，收购生丝。

但公主别院的竟然不同意，他也不敢惹。公主走了，可留下的院子却挂起了当地官员亲笔的匾额。据说这家的主已经换，可有那匾额护着，他这样的商就不敢动。

别院的主说，这里的河房只租不售，让曹雪岩好生可惜，果然不止他看好这里。他立刻租下了紧邻的三间河房，决定也开办一家渐兴隆的生丝行。

别院没有足够的现金，可是她们有很多粮食，积攒了两年都没卖的粮食，具体多少她们没说，看他们的粮仓，曹雪岩估算不会少于三十万石。粮食如今也很紧俏，价格涨了不少，有粮就不怕没钱。

曹雪岩甚至接受用粮食来付账，他拉到平江很容易变现，拉到江北甚至能大赚一笔。

就这样，账只用了一天就平了，曹雪岩得到了十六万石大米，每石不过三百多钱，每斗三十多，比寻常年经高了不少。可跟扬州一比，就差的远了，曹雪岩回来的时候，扬州米价每斗高达一百文，这在寻常年间是不可想象的。淮南地区一直都是大宋米价最平的地方，往年小地方米价不会过二十文，扬州这样的大城市五十文也很罕见，哪怕遇到灾年，都很少高于八十文。可现在却高达百文，实在是遇到了比灾荒还可怕的战。

不仅仅是米价低，关键是米价太平，淮河流域水网密布，几乎每个城市都能通运河，局部有灾害的况下，物价上涨都有限。所以往往在淮南做米粮生意，是很难赚到钱的，只有一些很大的粮行薄利多销，中小商一般不做这种生意。

现在扬州的米价已经高到让曹雪岩这个丝绸商都心动的地步。

曹雪岩拿到了钱，很快就往平江赶，他给李慢侯提供了十万贯的丝绸绢帛，那可不都是他的货，他是联合了好几个在扬州做丝绸生意的苏杭商一起供货的，这些钱他得尽快还给他们，他可是从中抽的，平账晚了，影响他的信誉。另外他也好多天没回过家了，他想儿，小妾大概也想他。

牛仲拿到了钱，在赵叔近的催促下，立刻南下。浔溪这里之所以能诞生南浔镇，就是因为通便利，往东几里就是运河三岔，往北通平江，往南通秀州，再往南是杭州，可以说这里就位于苏杭的通要道旁，西边又是生丝产业中心，不兴盛才怪。

牛仲带着钱，带着近四百部下。对于李慢侯派这么多来，赵叔近很满意，之前李慢侯说借他一个都的兵力，赵叔近以为能有一百就不错了，因为武将习惯吃空饷，结果李慢侯竟给了四百，这放在其他部队中，说成四个都都不夸张。因此赵叔近觉得自己误会了李慢侯，心中还多少有点愧疚。

李慢侯乐意让自己的手下跟着赵叔近赶路，这样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一应供给，赵叔近都包了。赵叔近是官员，有职责在身，能从沿途官府中借出米粮，他带的这些兵是他借来的，都算是出公差，走公账。

赵叔近借到了兵，士兵们省了粮，商获得了安全，这一趟各自欢喜。

到了自己的管辖区秀州后，赵叔近就更有底气了，得知这些披甲兵以前每天要吃，这些天跟着他都没见过荤腥，他立刻在秀州给这些准备了大鱼大，还指望他们平，怎能不养肥一些。

回到秀州后，跟绍兴的翟汝文联络，大家商议该如何办。翟汝文虽然是浙东最高官员，但也没有主意。反倒是赵叔近提议应该诏安，翟汝文索将这个艰巨的任务，给了赵叔近负责。

赵叔近两天后就带着这些士兵南下杭州，之后他单骑城，劝降了杭州城的叛军。还救出了知州叶梦得，原来叶梦得只是被囚禁，没有被杀，当然许多其他官员都遇害了，除了杭州主将白均之外，遇害的都是些文官。

这次叛是一次文武矛盾发的结果，其中主将白均和转运通判是激起叛的首犯，主将勾结粮官克扣军饷，这是常见现象。而最不服的，就是最穷又最凶的西军，西军指挥田均跟其他部队指挥一商量，用哗变威胁白均，结果白均根本不怕，反而告了一状，告到了叶梦得处，叶梦得是一个清高的文，过去打军官板子从不犹豫，这次得知田均煽动哗变，他竟直接将田均斩了。

这引起了全城军队的愤怒，西军率先闹事，西军都陈通、林永闯府衙，扣押了官员，其他军队也跟着一起参与进来。如果杀了指挥田均，其实就算要叛，也不到陈通这样的小官，杭州城里的指挥一大把，哪里得到他一个小校。

木已成舟，士兵们将积压已久的怨恨释放了出来，关闭了杭州城门，杀了大批文官，也杀了一些百姓，杀文官是出于积怨，杀百姓纯粹是为了劫掠，主要抢的就是一批富商。

为首的，是陈通为首的两百个西军，赵叔近承诺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