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 猛安谋克

关押在马棚和空仓库这样的地方，扬州城里有牢房，审完了就关进去。

“问你什么你答什么。我还会问其他二，如果谁的回答跟别不一样，那就杀！”

李慢侯没有客套，直接说出规矩，一个经典的囚徒困境摆在了这三个面前，并且让他们冷静了一个时辰后，才去审他们，想必他们已经做好了决定，知道如实招供，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而且他们也没做过被俘后的应对预案，没有对过供，不说实话是骗不过去的。

“你们的后援有多少？”

“一万！”

“统帅是谁？”

“耶律马五。”

“重骑，轻骑一共多少？”

“重骑一千，余皆轻骑。”

“没有步卒？”

“没有！”

金军还没发展到使用步兵的程度，目前机动极强。

“只有一万？”

“还有其他各路。在徐州分兵，拨离速、马五和乌林答泰欲南下擒康王。左副元帅粘罕大帅攻淮阳军。四太子兀术领兵奔袭宋南京去了。”

作为一侦察兵，知道的这么详细，要么金兵过于骄傲，已经不屑于保密，要么这就不是一般。

李慢侯按照他的思维怀疑起来：“你叫什么？”

“萧犊犊。”

“这是汉名？”

“是的老爷，在下是契丹后族。”

“你是契丹？”

“小是契丹，不敢跟大宋为敌，全是真所迫。”

“萧犊子，别跟老子扯犊子。老实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营里都这么说啊，谋克老爷说了，四太子兀术要跟马五比赛，看他先抓到宋国亲王。还是四太子先抓到皇帝。”

耶律马五是契丹降将，属于投降早的那批，因此在真推行猛安谋克制的时候，成为契丹猛安，属于契丹里混的最好的那一批。可以统领契丹族军队，跟真一起南下发财，这已经不是耶律马五第一次南侵了。

“耶律马五军中，都是你这样的契丹？”

“不是，很多真。真欺凌我等契丹，谋克老爷多是真。”

真将自己的部落兵制推行到辽国土地上，显然不可能让契丹成为统治者，塞了许多真去做首领。

接着李慢侯又问了不少问题，萧犊犊都老实回答。他是契丹，在辽国上京，过去是富，家里有庞大的马群，经常南下辽国汉地买卖牲，因此会说汉话。真兴起后，他被编了一个谋克，家财基本上都丢失了，现在又有了三个老婆和几十匹马，不习惯的是，真不让他们游牧，给划了场。

从萧犊犊身上，李慢侯详细了解了真的猛安谋克制以及在北方推行的况。果然遇到了很多问题，真是游猎部落，兴起过快，以前连城市都没有。部落聚居区最多也就是建山寨，宋徽宗派使者渡海去结盟的时候，写过详细的游记，发现他们的山寨连墙都不筑，用木栅栏围起来。一个首领占据一个山寨，里面居住的都是他们的手下，不分军民，全民皆兵，但有隶。这些隶打仗的时候也可以跟随主参战，立功也可以受赏。其实跟明朝时候真的八旗包衣制度有些类似。

一个个山寨的圆形，其实就是一个个血缘形成的部族，很原始，但凝聚力强。只是真游猎，自然可以建山寨，划猎场，契丹却是游牧的，划了牧场后，很不适应，不符合他们逐水而居的生活习惯，冬天不能去南方的场窝冬，夏天不能去北方的场避暑，到影响不大，跟汉杂居了两百多年，他们早就学会了盖房子，可是牲受不了，大量死亡和生病。上京一带的契丹，很多都跑到更北方的原地区了。哪里住的是一些依附于契丹的原部落，其中就包括蒙古。

猛安谋克制在契丹汉地，也就是幽云十六州的推行，肯定也有很大的问题。汉种地，如何划分？如果也是搞山寨制度，那么一个猛安圈起来的就太多了，如果按照，种地能养活的士兵又太少。

所以在推行了多年之后，在南下灭宋前，真自己就放弃了强行推行这种制度。原封不动的继承了州县制，保留了大量辽国地方官。他们在快速学习如何统制农耕民族，可依然保持了浓厚的游猎习，攻城略地放火屠城，之后又全军离开，不占领城池。结果山东很多地方，他们前脚一走，当地就又占了城池，朝廷派去一个官员就又恢复了统治，如此反复已经三年多，真也很大。

分别审完三个后，确定萧犊犊说的基本是真的，三的供中，除了信息不对等外，确定的信息都是一致的。

将他们的况一一记录后。

公主府突然来了，两个公主还是一起来的，他们要看看真蛮子长什么样。

李慢侯很乐意带他们去看看这些胜利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