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
……
莽阿娘悉心照料，刘莽一天天长大，转眼就十八了。
莽阿娘看中了庄东
的刘燕芝，打算请
说媒去。
一
，刘莽带着隔壁刘有胜，去山林打猎。
莽阿娘在家里张罗着聘礼，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捂着胸
，险些昏倒在地。
她脸色惨白，放下手中的活，寻出一块儿红布装进怀里，匆匆忙忙走进介山之中。
不久，寻见了阿莽的脑袋。
莽阿娘抱着阿莽的脑袋，跪在地上，仰天泣道：
“天杀的恶虎！何苦逮着我们一家子吃！
天杀的老天！何苦盯着我们一家欺负！”
哭了许久，抱起小阿莽的脑袋来，看着上面的齿印，又望了望四周，喃喃自语道：
“魂也没了啊，难不成也要去做伥鬼了。真是报应，报应啊。”
说着，从怀里拿出那红方布，包住阿莽的脑袋，回了家中。
不远处，黑虎从到尾都在瞧着她。
……
刘莽成了伥鬼，整被黑虎抽打。
莽阿娘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好几次昏倒在地。
她每天晚上都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终于有一，她变化一翻，骗了一个小伙子出庄，给黑虎吃了。这种事，莽阿娘做的很顺手。
回到家中，她脸色惨白，伸出苍白的手，抚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有一道
的褶皱。
她跪在丈夫的牌位前，泣不成声。
“莽阿爹……我对不起你，我没把孩子养好，莽儿……他，也做了伥鬼啊。”
正哭着，刘有胜持刀走了进来。
“啊……有胜！”莽阿娘瘫在了地上，“你都看见了？”
“嗯。”
莽阿娘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便将前后因果与刘有胜细细道了出来。
莽阿娘说完，又道：“有胜啊，我晓得你不是凡。我这个老骨作恶多端，不求你能原谅。
这种不鬼不鬼子，我也不想过了，我愿意自裁做个了结。
老骨唯只有两个期盼：第一，我想求你，待我自裁之后，把我的脑袋拿给刘莽瞧，让他以为是那黑虎杀了我。他看了之后，许会回心转意，拼了魂飞魄散，也不要做那伥鬼。我们一家子，真是受够了伥鬼的罪。
第二，我求你，千万别把我做过伥鬼的事
告诉阿莽。阿莽他……一直以为我是个好阿娘哩。”
刘有胜颔首。
……
清晨。
莽阿娘拿着一件新衣裳瞧看，忽地抬起来，喃喃道：“是时候了罢。”
说着，忽地掐着自己的脖子，用力一拧。
脑袋和身子便顺着那道的褶皱一分为二，各自倒在地上了。
身子倒地之后，很快化作一道
气消失不见了。
脑袋打了几个滚，停了下来。
看她脖子上，分明还有清晰的老虎齿印，便是之前那斑斓虎留下的。
而她手里那件新衣裳，变成了一张方方正正的皮，落在脑袋旁边。
院外，隔壁有胜家嘈杂起来。
有吹响喜悦的唢呐。
……
幻境至此，终于了结。
任是两个妖怪见多识广，也看得目瞪呆。
特处士道：“此间巧合报应，可真是错综离奇。老兄你还要去那刘家庄吗。”
寅将军望着刘家庄的方向，默了半晌，才道：
“那刘伯钦杀了我嫡子，我嫡子后辈又把他家后辈吃掉，作成伥鬼。
那伥鬼得了身复还，儿子又成伥鬼，里面还有我造梦引那黑虎吃之事，刘伯钦嫡系后也参和进来了。
诸般事，彼此牵连，一环扣着一环，件件都可称奇。便可见，这刘家庄是个邪门所在，沾之因果甚重，咱们还有大事要做，暂时消停吧。”
特处士道：“事咱两个都瞧清楚了，只是……那个刘有胜算是一力把事扛下来了？”
“那的脑子分明是有病。要换做是我，先把那刘莽除了才算安稳，”寅将军道：“不过，这事儿真挺有意思的。等咱们腾出手来，我也教教那刘莽去，看看这小子什么造化。”
两妖怪说罢，便乘风而起，到了那两界山石碑处。
寅将军停在碑前，看着碑上那首诗。
特处士道：“老兄在看什么。”
寅将军指着诗中第五行，说道：“这诗上说，知之须会无心诀，不染不滞为净业。便是要我别沾这刘家庄的事嘛。”
特处士道：“老兄差矣，这诗里的意思分明是，叫咱们这世上诸事都别沾染，才能落得个清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