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指向凶手

个身上完全没有收藏品的气质，倒更像是另一个藏在迷雾里的收藏家，而且天赋异禀。

想到这里，李智云走到舞马的书雕前，用满怀警惕心的目光凝望起来，仿佛他真的在看一本书。书里面是繁长的文字，每一个字李智云都认识，但连在一起他却完全不晓得是什么意思。这本书注定很难读下去，但李智云决心将他全部译出来。

倘使不能，他就学习秦始皇。

就在李智云即将结束凝望的时候，位于雕像林最中间的一座满身长着棘刺的狼怪雕像身子一震，在嗡嗡声中化作齑散落地上。

这个场面李智云曾经见到过，就在不久前，位于大殿最里面的一排，据说是大唐塔首批元老雕像中的一个——青灯雕像，某一天晚上忽然化成了地上的一滩末。

闻讯赶来的刘文静面泛忧伤，看着满地青灰色的末久久难言，半晌才说道：“一个好姑娘啊……就这么没了。舞郎君，忒是个心狠。”

说完，寻来个扫帚，将地上的末尽可能扫进簸箕，收了起来。又从怀里掏出一颗据说名为字母霹雳丸的白色珠子，往里面注一道道神识，珠子发出阵阵急促的白光，仿佛是在向什么遥远的地方传递悲伤的讯号。

李智云早就晓得，雕像的毁灭意味着觉醒徒的死亡。但那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证这样的死亡。

他没想到的是，第二次会来得这样快。

李智云急匆匆来到新洒在地板上的末前，那个时候还有一些末没有来得及全部落在刻有大唐塔雕像的地砖上，而是映着塔内明亮的灯光在半空中翩翩起舞，好像死后亡魂的余韵。

李智云感觉到心一阵绞痛，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持续良久、难以遏制的愤怒。

死掉的觉醒徒绰号叫作黑狼，是李智云亲自招募的第三个觉醒徒。

李智云清楚记得这个满脸坚毅的年轻背着自己瘫痪的母亲和一抱厚实的被褥来到大唐塔被门一脸不屑的兵士拦下的形，那时候他在地上铺好被褥，将母亲轻轻放在被褥上，整个变成一足有一高的巨大黑狼，根根棘刺炸起，然后在兵士顶上下起了箭雨——他没有杀死兵士，但在兵士脚下扎满了棘刺，使得对方寸步难移，颤颤惊惊，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据黑狼讲，在此之前，他因为担心患有某种虚幻妄想症的母亲在某个病症发作的时候伤害自己，每天都背着母亲，靠在山上砍柴打猎为生，直到他从平凡的体中觉醒过来。

他听闻晋阳军大举招募觉醒徒的消息，也听说唐公给出的好处远远超过了朝廷，于是来的义无反顾。

站在大唐塔院外满地棘刺前面，黑狼说：“俺来这里，就是想把俺娘的病治好，让俺娘过上更好的生活。”

无论是黑狼表现出来的强悍本领，亦或是他的孝心和诚恳，都使得李智云毫不犹疑将对方纳塔中。从此，黑狼的母亲有了专看护，有晋阳城里最好的大夫诊治，有最舒服的大床，每天都有可的饭菜。

李智云也为黑狼做好了长期规划，他变身后迅捷的速度、躁的脾气、厚实的毛皮、强大的攻击力很适合冲锋硬钢打阵，搅敌军的阵型。李智云在他身上下了很大的心血，大把的神旨星投在他身上，增加速度，增加皮毛的防御力，增加棘刺的伤害，眼看着他一天一天变强……直到他雕像灰飞烟灭的此刻。

怀着满腔的怒火，李智云捏紧了拳，猜测杀死黑狼的觉醒徒究竟是谁。

起先，他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北方——忘恩负义杀死顶上司然后投靠突厥的刘武周，只因黑狼这次出城正是前往马邑，查探刘武周的行军动向，好为晋阳军南下提早准备。

但李智云很快排除了这种可能。他不相信面对刘武周手下那帮歪瓜裂枣的觉醒徒，黑狼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一小缕黑狼雕像毁灭后遗留的尘埃忽然朝着大殿后方飘去，在没有一丝风助的形下，努力往前飘了一小段距离，终于耗尽能量落在地面之上——仿佛是死者拼尽最后的力气，从十八层地狱的渊中爬到悬崖边，伸出一只枯到快要风化的手，挣扎着一定要指向残忍杀死他的凶手，才能在地狱的酷刑中安然等待回转世的到来。

李智云看向那缕尘埃，它的最前面突起一个小细尖，竟然真的有点像的手指。而细尖的指向则是一个大唐塔新招募不久的觉醒徒的毒蛇雕像。

在毒蛇雕像后面，是舞马的书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