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二）

之力。若漏了什么绽，她未必能保的完全。倒不如，让老李彻底置身事外，该怎么过，怎么过。

至于薛家一事，她一个扛着，够了，足够了。

老李不知道薛凌为何这么大反应，自与薛凌相见以来，二还未过心。他只知道薛凌成了齐府的三小姐，子过的似乎还颇为顺心，顺心的似乎从未姓过薛。

说起来，薛家如何，那是别的家事，不到他老李来多做置喙，但临行之前，宋柏脸上的惨烈，让隔世难忘。他，总是想问一问薛凌的。

于是，又拉长声调喊了一句“小少爷”。唇齿之间，尽是沧桑与无奈。

薛凌看着顶明月，道：“李伯伯不必心其他事，我自有主张。”她忽而记起苏凔，便站起来，靠的离老李近些，轻声道“宋柏儿子还在，我救出来了”。说完站那，忍不住逐渐笑的灿烂，像是在等着老李夸奖。

这件事，她自认为做的极好，却一直无可以说起。薛弋寒严厉，她就格外贪图旁夸奖，不然也不会成黏着鲁文安。老李，算是半个长辈了。故而此时是有几分自得。

果然老李也十分激动，看着薛凌道：“当真，在哪呢?”

薛凌明知此处安全，还是忍不住看了一圈四周，才附道老李耳边道：“金銮殿上，今年的新科状元”。说完退了一步，伸开双臂转了一圈，看着老李坚定道：“所以，李伯伯只管开你的药铺，好好过子”。她脸上神色狠了一狠，只是消失的太快，老李并未看到，只听到薛凌接下来那句“其他有我”。

老李感慨宋柏还留了个后在，又出落的这般厉害了，也算没辜负宋将军在天有灵。状元这么高的官，那肯定是能把当年之事理清的。他老泪纵横，嘴里连连重复着“好…好..好…”，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晚间风大，李伯伯早些进屋歇着吧”。薛凌伸手去扶起老李，陪着走了几步，眼瞅着他进了屋。多看了几眼天上繁星，夜还长，尚不到自己安眠的时辰。

陈王府少，也就没有功夫去收拾新的房间给齐清霏了。就捡着薛凌原来住的那间，换了常所用，好在齐清霏也不挑这些，还欣喜离大姐姐房间近。当晚她却没睡在自己房间，非要和齐清猗同床。此刻两已经算是相依为命，齐清猗也不好拂了这个小妹妹的意，稍劝两句就应承了。

晚间烛火燃尽，也没喊丫鬟来续上，房内一片漆黑。两在床上特意避开了伤心事，一开始说的都是些年幼时的趣事。直到夜沉沉，齐清猗连催了三四次安睡，齐清霏才悻悻住了嘴。

只是，消停片刻，又有落寞的声音，像在自言自语道：“不知娘亲和姐姐们都走到哪了呢。”

齐清猗掖了掖被角，道：“爹他们有照料，好着呢”。

齐清霏问的是娘亲和姐姐，齐清猗答的却是爹，她自然知道齐清霏对齐世言还有芥蒂，故而提醒了一下。事已经过去，父，有那么些隔夜仇，这也隔了好几个夜了。

何况，齐世言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再多的肮脏手段，总好过一大家子都送了命。

睡意渐浓，齐清猗侧了身。想着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来方长。

“那三姐姐好吗，她是个好吗？”

她又一瞬间惊醒，辗转了几下，却装作迷糊的腔调答“好的很”。于是听见身旁少有轻微的偷笑，而后蚊吶般嘟囔了一句“我也觉得三姐姐好。”

好与不好的，谁说的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