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恨生（二）

了出来，递给屠易道：“我不想解释太多，而且，我见过你，就在去年年末宁城，你说我爹该早些死。所以，话说的圆一些”。说着扬了扬手上轻鸿道：“不然，你走不掉。”

屠易听薛凌说在宁城见过，先是疑惑不已，而后仔细打量了一番薛凌，恍然大悟。道：“难怪”。他们居然真的见过，当时竟没认出来那个拎着剑的富家小少爷是扮男装。所以…三年前的宋家劫囚案………

他道：“我实在不知你竟然是，当时一时嘴快。”

薛凌拿了一叠自己描的百家姓，不再看屠易，她已经不介意那句话了。反正她也对别说过同样的话，她也不想再跟屠易说话，她只需要听一听就够了。

屠易却没有从薛弋寒说起，反而说自己从小被遗弃了，好在命不该绝，给捡了回去，不过那家也穷，屋里本身就还有个儿子。俩到了十一二就要自己混饭吃。

屠易胆子大，觉得在偏远的地方没什么可改变的，不如来京中闯一闯。他肯吃苦，手脚又勤快，少不得有贵给机会。学了些拳脚，再后来官府有了打杂的空缺，他报了名，一步步往上爬，虽最终只得了个芝麻粒大的官职，那也是带御刀的了。便记起自己的养父母来，打探到消息，将那个一起长大的兄弟想办法塞进了大狱。这个差事轻松，还有些油水可捞。算是报答一下养育之恩。不料这一报答，让老两白发送黑发，没多久也没了。

屠易那会说见过薛弋寒，此话并不准确。毕竟真正在大狱见过薛弋寒的的，已经死了，正是他的把兄弟。

薛凌没有从霍云婉那得到的真相，在这个屋子里一一展开，虽然不是全部。

薛弋寒下狱之后，魏塱与霍云昇一三见，第二晚间，薛弋寒自尽。是用茶壶碎片割了喉咙，血将那间牢房的一面墙壁涂的乌黑。屠易不忘强调，当时整个天牢里，唯有薛弋寒有资格用茶，还是最早的二月春。

薛凌默念了一句赵钱孙李。

薛弋寒晚间就死了，可那些狱卒似的，都假装没瞧见。唯恐此事有蹊跷，后面牵连进去。直到第二天早晨眼看着皇帝探监的时候快到了，就把屠易的兄弟指使去查房，才看见薛弋寒身上鲜血流近，僵硬多时。屠易的兄弟不敢怠慢，赶紧报给了牢，牢却道是他发现的，一会一定要亲自给上报一下，免得旁有遗漏。

当天上午皇帝来听说之后径直离去了，没做任何指示。屠易的兄弟不解，中午恰好遇到屠易，少不得问了几句，还道薛弋寒的尸身没收呢。

下午霍云昇进了天牢，薛弋寒起死回生。天子魏塱仍然带着上好的二月春前来与薛弋寒坐谈，短则一刻，长足足能呆一个时辰，直至薛宋两家定罪。

几之后，屠易奉命押囚前往刑场，途中被劫走宋柏一子，自己也受了伤但好歹其他是伏诛了，万民欢腾。闲下来才记起，好久没见过自己的兄弟了。但他怎么也找不着，当下就急了，他把带出来，要是没了，怎么跟自己的养父母差？

散尽了家财打探真相，总算有个要钱不要命的拿了银子道：“我说大哥，敬你是个重重义，提醒一句不要再查这事儿了，不然你很快就能见到要找的了。咋不动脑子想想，他去报的薛弋寒死了，可薛弋寒又活了好些时候呢。”

屠易捏着空掉的荷包回到自己住处，他是早知道薛弋寒死了，据说还死的苦不堪言。但反贼早死几天晚死几天能有什么关系，不都是皇帝的事儿。他那个兄弟….他的兄弟…

屠易辞了衙门的活计，开始以跑冬为生，他跑到了薛弋寒以前治理的地上。跑的多了，见的也多。有些，未必就该死，可早死有早死的好啊。

百家姓终，薛凌总算读完了手纸张，抬起来道：“所以，我爹是自尽？”

屠易点了点：“我兄弟是这么说。”

薛凌抿了抿嘴唇：“他的尸体在牢里放了快一昼夜？”

屠易看眼前姑娘脸色苍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话。薛凌追问道：“是不是？”

“是，但这些我都未亲眼所见。”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去了西北，那里不是这么说薛弋寒的。我当时只是为了养弟不值。他是被灭了。”屠易偏过，强忍着泪水，道：“半年后，我养父母知道这件事，一起悬了梁，他们当时捡我，就是因为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再也没有了。”

薛凌还没问过他名字，只从苏凔那走的时候听见苏远蘅喊的是“屠易”，道：“你姓屠，名屠易，是吧。”

“不是，我姓申屠，原是申屠易，只是这个姓少见，他们喊屠易喊惯了。”

薛凌将手纸张拢了拢站起来道：“好，申屠易。明我还有事要办，所以不多留你，你既然在苏家，等我回来自会上门答谢今之恩。”

屠易起了身，看着薛凌脸上还挂着微微笑意，只眼里已经有了水雾。长时间的南来北往，居无定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