沆瀣（四）

节。石恒又带着石亓以关心拓跋铣的名义来了王都。

按道理，拓跋铣应该昨晚就招待他们的，却不知道为何硬生生拖到了今晚。既然已经来了这，石亓也无可奈何，只能十分不满的到了宴会现场。本是随意扫了一圈，看看都是些什么，结果他一眼就认出坐在拿平意削羊吃的薛凌。

瞬间血往上涌，这个杂种，拿的就是当晚和自己打起来的那把剑。他有心要冲过来，又觉得薛凌诡计多端。而且不想坏了大哥的事儿，便悄悄藏到了多的地方，唯恐薛凌看到自己。

薛凌压根没见过石恒，在她眼里胡又长的差不多。也每个跟她说是羯族来了，哪能料到石亓居然在场。

而石恒发现石亓跑了后，虽然愤怒，暂时也无可奈何。至于席上的，除了拓跋铣，他也就对鲜卑几位重要异王稍微上点心，眼神都没在其他身上停留一下，完全没注意到薛凌。就算注意到了也没什么要紧，他知道石亓在梁京中结识了一位汉子，自己还派去探过地方。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位官家小姐，此刻居然和他的距离不足两丈。

石亓在黑暗处看了薛凌一整晚，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把这给拿下。而且，他记起在梁国被行刺的那晚上，就是鲜卑与这个杂种勾结。现在居然直接跑到了鲜卑的地上，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又想到大哥这两说的说的什么梁限市，鲜卑在有意无意的削弱羯族，越发觉得事儿不简单。一时没有好的主意，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薛凌吃完离去了。临走居然还大大方方的跟拓跋铣打了招呼，好像两关系匪浅，越发气的不能自已。

等薛凌一走，石亓就迫不及待的去找石恒说要回，有重要的事商量。石恒作为一个客，何况还是弱势方，怎么可能先提出要散，不由得越发觉得石亓无理取闹。

薛凌完全不知道宴会场上发生的一切，她吃完一只羊腿，自觉已经给足拓跋铣面子，毫不客气的当着众面打了招呼，径直走掉了。毕竟下午两聊得十分愉快，要说让着，也是拓跋铣该让着她才对。

且今晚尔朱硕虽没与自己说话，但她看的分明，那把剑，还在尔朱硕腰间挂着的。大抵是也吃饱了，心就难免好了些。回到自己房里，拾掇了一下东西，决定早些休息，明儿再坑匹马。饭都不用在这吃了，直接去街上，顺便买些路上的东西，直接回梁即可。

可惜事事难如意，眯了眼迷糊着，不多一会，又有下来叫，说是拓跋铣有请。她只能悻悻起了身，出门一看，已经是满天星斗。不知道这大晚上，拓跋铣还有什么事非得赶着说。

拓跋铣看薛凌到了，挥手屏退了下，递过来一个盒子道：“既然你我决定共事，总要有点凭证，免得给钻了空子”。他本是在宴会结束就要说这些的，没想到薛凌先走了。当时羯族的在，不好强留，故而这会才叫薛凌过来。

薛凌拿着盒子找了个地坐着打开一看，里是枚印章，不同于汉常用的金玉石上雕刻名字。这枚印是一截小小的骨，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上面的。然后上面爬满了纹路。底下压着一张纸，上的墨迹应该就是这个骨上的花纹印上去。这种保证信笺机密的方式，倒是很新鲜。她拿在手上多看了两眼，觉得比梁的火漆好用些，看来胡这狗脑子也有好用的时候嘛。

她正看着，拓跋铣却突然换了个语气道：“今天那个汉子的肋骨倒是好看，就是大了些，不然做成这个，也很合适。”

薛凌拿着的那节骨又落回盒子里，却并未有什么大的表。扣上盒子抬起来道：“今天你的手艺倒是很好，就是生在鲜卑，若是生在大梁，当个屠户也很合适”。

胸中那点微微的不适感，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羊吃的腻了。

薛凌抱着盒子要走，拓跋铣却道：“何必走那么急，你喜欢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到，难道不坐下来喝两杯？”

薛凌看了看桌子上，壶杯已经备齐了，便回转身道：“我可以喝两杯，但不见得有多喜欢你。汉话难学，狗嘴里终究吐不出象牙”。她留下来，自然是想看看能不能套出些三年前的战事。

拓跋铣并不嫌她说话难听，反倒觉得这个难听还真是高明。如果这个一开始就说的好听，说不准她的肋骨也好看。虽然的肋骨不能用来做密信，但做一种扁笛很适合。尤其是汉子，骨架小一些，骨中空小，吹出来的声音更尖锐，传的更远。

薛凌倒了酒，递给拓跋铣一杯，自己先一饮而尽。她并不惧怕酒里有毒。虽然这次过来，并没带着陶弘之给的那枚能治百毒的药丸，一是唯恐放在身上给搜了去，二来，也是料定在与拓跋铣谈过之前没什么机会吃东西。能吃，就是已经谈好了，基本没中毒的可能。要是没谈好，那就更加没有了。

拓跋铣捏着那杯酒没有立马好，而是拿在手里摇晃道：“你叫薛凌，但我不知道你跟魏塱有什么过节，他杀了你全家？”

薛凌回忆了一下，这个问题就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