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五）

到这个词，都有些许冲动将舌咬下一截来。定是她在齐府曾喊过齐世言两声阿爹，喊的多了几句，所以那狗东西的所作所为就跑了一些到真正的阿爹身上。

她坐在此处，远比当年抱着一堆霉臭馒那个夜晚还要惶恐无助。她那时候只觉得生死未卜，但前路是明的。而今肯定是不会死，却看不清半步之外是什么。她以为只要杀了魏塱，梦里那场平城大雪就会停歇。

如果那场雪，是从自己出生的时候才开始下的呢？

直至雄唱晓，她还久坐着不肯起身。天地无神佛可应，她便想着用另一个恶鬼去制服恶鬼。水声潺潺里，是当年鲁文安伸手喊“你怕什么，只要把它踩脚底下，管教它服服帖帖，怕你还来不及。”。

鲁文安说的是船，当时她还生着薛弋寒的气，闹着不肯走，说“没坐过船，怕晃。”

她想那场雪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停，她要如何才能不再害怕？

唯有快点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