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甘（五十七）

可战事究竟哪天起来？并没个定数。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但魏塱为求力压霍准，自然将鲜卑与羯的势说的紧急万分，仿佛已经打起来了似的。

然魏塱虽猜到霍准多半不同意，却没有猜到霍准在勉强同意之后，立马反手要求在西北点兵清粮。有道是既然已经紧急万分，梁又决定要在战事刚起就出兵，那确实应该趁早准备，查漏补缺，厉兵秣马。

便是沈家的亦无反对的理由，且霍准请的又是整个西北，为国之拳拳殷殷，即使魏塱有疑，面上仍要夸两句相国高论。

反正话到了此处，仿佛是事态发展催，而非推动事发展一般，魏塱原打算将计划分几次视线，既然霍准卖了个激灵。他便顺着杆子道：“当年拓跋辱我公主，屠我子民，朕心之恨，食寝皮犹甚。”

“这几年来，早欲取其项上。然西北之祸至民生凋敝，不敢冒进。如今他既自寻死路，朕有一计，说与诸位大参议。”

“鲜卑既妄图吞羯，战事一起，其与梁接壤处必然防力甚弱，若梁趁此机会伐胡，直捣鲜卑王都，既解羯之困，又雪我大梁前耻，各位以为如何？”

那沈家臣子不提，黄家的倒是老老实实的思考了一会道：“陛下此计甚好，既显我大梁仁心，又防羯无感恩之”。他看向霍准道：“相国然否？”

霍准躬身行了一礼，道：“围魏救赵，陛下熟读兵书，臣感拜服。只鲜卑更临近宁城一线，不知陛下属意何带兵？”

魏塱哈哈大笑，赫然是得了夸赞的少年天子。他登基之初适逢胡大北境，直到今，才有底气与臣子商议战事，所言又找不出半点纰漏，确然自得。

笑完道：“当年云旸不负众望，今又长守宁城，所谓举贤不避亲，相国如何自谦起来了。朕稍后下一道密旨去，让云旸尽早暗中部署，只等拓跋铣攻羯，梁便出其不意拔寨起营，务必替朕将拓跋铣的带回来，以祭父皇在天之灵。”

他原说的豪气，话到末尾，平添几分伤感，有垂泪之相。又苦笑了一声，连连摇道：“父皇在世，极疼无忧。当年...当年是朕轻信胡。是朕......是朕....”

“无忧为国而死，陛下不必太过自责，龙体要紧”。一众喊的赤诚，唯霍准上前抱拳道：“臣，定然不负陛下所托。”

这一屋子散尽，出门之时各有疑惑，却又尽庆幸。沈家的是来帮腔的，只说是难免要和相国面红耳赤。然霍准虽如预料之中的不同意，却并没如想象中争个以抢地，事顺当的不可思议。以至于魏塱怀疑霍准是否顺水推舟，想趁此事将西北之权尽揽于手。

霍家与鲜卑必然有所来往，他是知道的。只是如今让霍云旸领兵出征，不信霍家敢抗旨不遵。就算阳奉违也不要紧，反正他也没打算要拓跋铣的。假如霍准真有此意，那只能说正中下怀。

黄家的，是来拉架的，其中就有魏塱的舅舅黄靖愢。自己的外甥和霍准不对付，已经非一朝一夕，偏偏西北那里又是重地。谁输谁赢与黄家而言，暂时影响不大，关键是别让相国与皇帝吵出个贻笑大方。

所以今儿也算顺，就算霍准一开始几句话声音大了点，最后也是恭恭敬敬喊了万岁。家里老爷子还喘了上没下，黄靖愢只想赶紧回去伺候着。胡的事，远不到他来顶着。要说塱儿也是，当初是霍家扶着的，不说感恩戴德，起码不能卸磨杀驴吧。

于霍准而言，这事就来的格外顺，一切尽在掌握。他知羯会来求援，知魏塱会趁此要霍家领兵。立功不立功的先放开，打，就是霍云旸战死疆场，不打，就是霍家与鲜卑互通有无。

怎么看，他都该不惜一切驳斥魏塱要援羯的打算。就算要援，也不能让战火烧到宁城一线。只是，霍准还知道，鲜卑与羯并不会有那场战事，有的，只是一场屠杀而已。

薛凌已从苏府回到薛宅院里，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晒太阳。她与江府皆是明白那几个鲜卑，除了来拿印，更重要的事是找霍家。她不明白的，是那群，本是来送印的。

最好的京中楮练，白如丝，滑如帛，上印章月余仍点墨未散，除此之外空无一字，正是薛凌送往拓跋铣的那一张。难得胡地转了一圈，再到霍准手上，仍是光洁如新，未染半分牲畜气。

拓跋铣当看过之后作何未丢不得而知，只是鲜卑死在羯地之后，说两族打不起来，估计普天之下再无一会信。便是白丁庶子，亦要仗三分酒气喊两句“此仇不报枉为”，又何况一众身在局中的。

鲜卑说不打，难保羯要以此为由，绑梁上船。羯说要忍了，谁知拓跋铣会不会借题发挥。霍准本是焦烂额，直到这封盖着骨印的白信到手，他早过轻狂年岁，仍要急走几步，抵御内心狂喜。

天助霍家，是天助。

几个鲜卑道：“霍相寻个找个懂行的一瞧便知，这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