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笏（二十三）

雨谏心如明镜，却知谢瑜必不会真放任偷听，倒没太过顾忌，而“违背本心另谋生路”一说，也不过是平时话留七分白的习惯使然。但谢瑜亦是做惯了八面玲珑事，一听即知霍云旸另有打算。

有什么打算且不提，但只要他是既不会回京，又不会蠢到抗旨，就说明这霍家的小儿子是个通透，局势还有的救。且这个打算，显然不能在厅里商议，即使谢瑜当真是安排了丛丛把手，唯恐隔墙有耳。

他领了雨谏走到里屋，又按了暗阁，进到极隐秘的密室里，请雨谏坐下，这才赔礼道：“先生勿怪，近来之事，属实一言难尽。”

雨谏忙回了不敢，又宽慰了几句，正要说起霍云旸的打算，门吱吖一声，下来送茶水。他要说的，远比刚才在大厅里几句废话要命的多，只能瞬间噤了。

谢瑜起身往门接了，回来倒着茶水道：“无妨无妨，先生请讲”。桌上搁着的，是那个装眼珠的盒子。但听得霍云旸处变不惊，好似这东西也没那么可怕了。他举着茶碗递给给雨谏，道：“先生请”。都没问问，里东西原来长在谁眼眶里。

雨谏也觉刚才惊乍有失分寸，不欲落了谢瑜的面子，起身接过茶碗，饮了一，方坐回椅子上。谢瑜给自己也满了茶碗，撩了衣襟坐下，便听得雨谏道：

“至多三，拓跋铣的马蹄便能到宁城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