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笏（三十三）

那些年来往宁城次数虽多，但薛凌年纪尚幼，且宁城不比京中客套繁文缛节，薛弋寒多不会拉着她拜会同僚。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另外鲁文安也是个不喜欢参合正事的，常常是一到宁城就带了薛凌满城窜。所以她虽见过几位守城的叔伯几回，对其家室内却是一无所知，更莫说在这个时候记起谁家有个和她一般年岁的小姑娘。

听得霍云旸要去查，薛凌心一紧，却故作轻松道：“你能翻的东西，魏塱一样能翻，事都做到了这地步，还差你那几页文书不成。他若有心骗你，换个男的来岂不更好，总不能守城的倒霉鬼全都断子绝孙了罢。”

霍云旸折了手上信笺，对着外喊了“来”，这才答道：“你说的也是，不过查查总是放心些。不过，姑娘怎么称呼？”

“单名一个落字。”

“姓什么？”

“鲁。”

“鲁，不是两位副将之一”，霍云旸轻摇了两下脑袋，她二一问一答极快，外下听见喊就往里走，貌若没瞧见薛凌一般，径直走到霍云旸身侧，却并没听见前几句对话。

薛凌只听见霍云旸轻声代“送出去”，但具体送往何处，霍云旸并没明说，而是冲着那下点示意了一下，下便带着信离开了房间。

她恐这封信是霍云旸为了求证自己身份而递给谁的，待下一走，便赶紧道：“家父只是一介裨将。”

“鲁落，这个名字实在怪异”。霍云旸重新坐回椅子上，先思索着感叹了一回，又道：“你说的不错，起码我找不出什么绽把你也挂城墙上去。不过，你要的东西，确实不急，相反我有些别的事问你，坐下吧。”

薛凌寻思了一阵，她还是对那份名单念念不忘，便依言坐到椅子上。霍云旸再不试探，而是直接问了京中大小事。薛凌一路编排过语言，加之霍云旸对霍云婉毫无怀疑，一番对话下来，倒没出什么子。

她下午进城，到霍云旸彻底闭嘴不言，看窗外已是近黄昏。薛凌道：“霍将军既然再无别话，不如.......。”

霍云旸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且坐着，我去叫个安排住处与你，这两天不太平，劝你少走动，不然刀剑无眼。”

薛凌瞧他已行至门，站起来大喊道：“霍云旸。”

“还有何事？”

“我早说我在这恶心的慌。”

霍云旸回，半晌才恻道：“你以为我看你是个什么好滋味？不如咱俩都自求多福，省的过两天要一起被挂到城门上去。”

说罢他转身而去，薛凌站着将腰间匕首柄捏了又捏，狠出了一气才重重坐回椅子上。不急就不急，她倒也不是没想过霍云旸会做些什么来保命，但是总能等两天。

两三天出不了什么事，且霍云旸就在眼前，无论他要做什么，都能在他动身之前取其狗命。最好是等名单一到手，立马就将这蠢狗捅上十七八刀。

薛凌坐在椅子上，再不复那会乖巧笑意，反之脸上尽是狠戾。下进来喊时，看见这小姑娘，心里都登时“咯噔”了一下。

自那年一别，还是第一次回宁城的军务重地。跟着下走了几段回廊，薛凌发现砖瓦柱石都是新的，正诧异，又记起胡烧杀掳掠，这种地方，必定是难逃一劫，所以旧时廊檐，早就化作飞灰了罢。

这个季节，宁城早晚温差极大，她本心有不耐，又见迟迟不到地儿，烦道：“还要走多远。”

风将下手上举着的掌烛吹得摇摇欲坠，听薛凌问，赶紧道：“姑娘的居处要远些，将军代.....。”

“走吧”，薛凌没听完，便打断了谈话。

晚饭称得上丰盛，一只烤的流油的羊腿直接放在铜炭盆上端了过来，汤水是不知名的菌菇并雉，旁边还煨了小碗青菜，色泽翠绿。

薛凌几未吃好，她担心霍云旸在饭菜里作手脚，却也只迟疑了片刻。腕间陶弘之给的那颗药丸子好端端的系着，多少增添了些许底气。

但这一晚怎么也睡不下，一是霍云旸尽在咫尺，二是她到宁城了，这个城里，好像一一木都是故身影，一山一树皆是旧时光。

她翻来覆去，三四更还睡不下，加之晚间羊用的多，只觉渴难耐。此地显然不比京中些妥帖，连个茶水都没多送几壶。

虽霍云旸代不可走，但薛凌又岂会忌讳这些。决定不再躺着后，她翻身拎起匕首就出了门。

建筑新修过，格局却没改。由着有卒子值夜的关系，厨房里该有伙夫准备夜间吃的补充体力。薛凌凭着不的记忆，只说去舀几瓢水喝。

她路过正厢房时，瞧见院里燃着一大堆霍，旁边站着的还在往里一沓一沓的扔纸张，不是霍云旸又是谁。

听见响动，霍云旸没回，只道：“拿来了么？”

薛凌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