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月（四十七）

少特有的清脆嗓子将从癫狂中拉回稍许，黄旭尧自言自语重复了一回：“官府”，他恍然大悟，或然开明，又对众抖着剑道：“官府，官府来了”。说罢剑也不要了，双手搂紧孩子拔腿往外。

待影消失在眼前，弓匕等聚到薛凌身后等她示下。薛凌道：“江二公子在哪个门。”

弓匕道：“宅正门。”

“那御林卫从何处来？”

“目前的方向，也是宅正门。”

“城门衙司那边的回来了么？”

“还没。”

薛凌略皱眉，道：“那还得再拖一拖啊，能不能去把不关事的引开？”

弓匕知她说的是被檐铃吸引过来的御林卫，答道：“这个倒是容易，不过宅上铃既然被敲，即便引开一些，至少得有两来查探宅里究竟。”

“两不要，你去吧。另外将黄旭尧带到正门去”。薛凌说完转了一圈恩怨，先行往外走。

那个被报官的丫鬟终于走到了北衙司，说是此处王大与黄家相熟不假，实则也是薛凌随一提。皇亲国戚，京中谁又与黄家不熟，只怕昨儿还去喝了一杯黄老爷子的丧仪酒。

特意指了此处，无非是东南西北四处衙司，北衙司离黄旭尧居处更近些罢了。

值夜的卒子靠在大堂兵刃架子旁瞌睡，听见门外响动睁眼，起身拿了盏烛火开门，一丫鬟手持鼓槌上气不其下气，鼻涕汗水血迹满脸，惊慌拉住卒子喊：“杀了，杀了，有杀了。”

卒子手上烛火被她拉扯的拼命晃，二对视一眼，心想不妙，忙道：“何时何地何何事？”

丫鬟抹了一把眼泪，跪倒在地道：“杀了，杀了，落金街末黄宅里，杀了”，她搂着卒子小腿，惊慌未退丝毫：“杀了，官爷。”

此处已是衙门，慌张什么，那卒子想将安抚住再问两声究竟，丫鬟门外有什么东西风而来，丫鬟声音戛然而止，鲜血从身体里溢出，转眼湿透整个后背。

这回，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