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月（五十四）

这李大回京就离地成佛，直接将坟迁去了京中，那不是这辈子都见不着了么。

立个庙在此处，他总不能连庙也迁走，千里万里的，都得是个挂念，何况明县离京中不算迢迢，十里八乡百姓盯着，不信逢年过节他自个儿不回来拜拜。

然这些俱是个后话，此刻张垣醉的真心实意，也就懒得惦记，只红着脸开怀不已。这哪是李大的差，分明是他张垣的差，这差总算是办完了。明儿一早将送出城外驿站，天又是往那个天儿，姑娘还是那个姑娘，曲儿还接着唱那个曲儿。

三更后黄宅事毕，张垣也劝着李阿牛早歇下，明儿车马劳顿，苦了大身子。

这话说的李阿牛好似要去翻山越水一般，实则明县到京中之路甚是平坦，而今他马车来往，一切有伺候，终也劳顿不到哪去。

不过张垣劝的也有道理，明儿要早行，是该去歇了。李阿牛到底有所持，不肯宿在金玉楼里，与张垣一起摇摇晃晃出了门，同乘一辆马车往住处走。

各心计不提，二颇有意气相投，帘外车夫偶尔两三声科打诨越显帘内异知己。闲话过后，张垣一扭脑袋，献宝一般跟李阿牛道：“嗨，我说李大，这话下官藏了好些天，临了还是藏不住啊。”

李阿牛挑眼看他，学的是江玉枫做派，道：“张大但讲无妨”。醉意让其有些东施效颦，听着像个武夫硬念知乎。

“当年您那村上的事儿啊，那可是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