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削权

金銮殿内。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殿内陈设华丽，三折的锦绣屏风上的金龙流云栩栩如生，仿佛在浮动一般，透着几分皇室的威严。

正座侧位处有一小小香案，一尊水腾白玉香鼎正在吐露着袅袅轻烟，满室都是龙涎香的气息，衬得大殿之内更加静谧。

皇帝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蒋毅一个。

“蒋卿这是何意？”皇帝微微蹙眉，手中握着蒋毅递上来的奏折，看了又看，有些踌躇地开问道。

“陛下，如今周掌司一独掌侦监司，这权力实在过大，依微臣看，陛下应当引起重视，不能听之任之，要适当地收一收权才是。”蒋毅在殿下拱手，面色恭敬说道。

皇帝眉宇间似有霾，面色沉不定。

削周从的权他确实早就想过，不过却没有一个确切的能够动手的理由，他向来都以为蒋毅是周从手下的，如今却自行上奏要他削周从的权力，这到底是有心投靠，还是周掌司意识到自己要对他下手，提前以退为进呢？

皇帝沉默了片刻，开道：“蒋卿挂心国事，是大安之福。只是蒋大原本自己手中是握着一份侦监司的权力的，据说是你自己将这权力还到周从手中，如今为何又如此上奏呢？”

蒋毅面色并不慌，周从言传身教，这份表面的从容倒是学会了不少，他神色自若答道：“陛下，高处不胜寒，居高位手握大权之往往更易野心毕露，留下绽。周掌司此为处事险圆滑，凡事做来皆净利落，不留证据，而和亲王如今身死，朝野中再无能同周掌司抗衡，微臣为大安江山着想，斗胆劝柬陛下削其权，望陛下允准。”

皇帝此时此刻倒是不得有这样说，只是苦于没有借罢了，于是他便开把这个难题抛给了蒋毅，道：“只怕周掌司不肯啊。”

“回陛下，周掌司为国为民，多年辅佐，一之下万之上，最懂制衡辅佐之道。若说旁不懂得，臣尚相信，若说周掌司不懂得，臣万万不敢信。陛下是一国之君，所言所行，臣子必守必遵，断无忤逆之理，此理臣懂，想必周掌司也懂。”蒋毅徐徐道来。

皇帝一时倒是有些愣怔，蒋毅在他手下不闷不响这样多年，凡事惯做个瞎子哑，偶尔出也只是为了解围国家大事，为从不张扬，今这番言谈，倒不像他能说出来的话了。

这句句虽然都是说的君臣之礼，可却字字尖锐，直把到一个角落里去。

字字句句都表明了若是周掌司不同意削权，那便是谋逆，皇帝也是有权力问罪的。

倒是从前自己小瞧了他吗？

皇帝眸子微眯，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清眼前这到底在想些什么？

蒋毅在皇帝犹豫不定的心绪中稳稳开道：“陛下，臣愿助陛下一臂之力。”

蒋毅抬眸，那眸中尽是恳切。

皇帝恍然，这并非他存心要与周从过不去，而且蒋毅沉寂了这样多年，一直被以权想压，如今见大厦将倾，自己前来表明心迹，愿意做这枚最关键的扳倒周从的棋子。

蒋毅手中兵权尽，所掌之兵皆属皇家，不似周从手中有对他的命令说一不二的侦监司，是个好掌控的，也是个净的棋子。

皇帝眉宇之间舒缓了好些，微微哂笑，开道：“卿有心了，如此，待朕考虑一二。”

蒋毅垂眸应下，眸底的颜色却是沉的很，墨色几浮，汹涌的绪来来去去，可终究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皇帝中所说考虑一二，想必是不就会做出决断来。

周掌司从来不曾做过什么错事，可就是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冷静和那近乎可怕的驭能力和权力已经足以让一个君王忌惮。

身在这样的高位，只要有一个选择出了差错，那便是掉脑袋的事。

蒋毅心中如同寒风过境，虽然他知道这便是周从自己为自己设计的结局，可这心仍然像被什么狠狠拧过一把一样，生生的疼。

皇帝从来不会心疼臣子，只在乎自己手中的权力够不够大，能不能号令天下，会不会让全天下俯首称臣。

可旁个心中都不像皇帝那般心如顽石，毕竟非木，周从这么多年，虽然杀了那么多，可是那颗心还是热的，还有着一腔隐藏下来的热血，蒋毅看得真真切切的。

而如今，却是自己要送他一程。

有些雾气在眼中积聚，蒋毅连忙收敛了神色，开道：“若周掌司不肯，臣等一定尽心为陛下效忠。”

皇帝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虽说周从手下有一个侦监司，可若真的和兵部和皇城大军对抗起来，那还是讨不到好处的。

皇帝面上笑着，心下也暗忖着蒋毅倒是个审时度势的，这样的，他很喜欢。

“卿之心，朕明白了，跪安吧。”皇帝面色缓和，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