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报仇

白卿琦颔首，刚准备起身行礼告辞，就听西凉帝问道：“既然贵使意图挑拨西凉朝廷内，可否告知……你原本预备告诉朕，八大家族想要推举何为帝？难不成……是远在大周的炎王李之节吗？”

白卿琦浅笑道：“西凉先帝的骨，可并非只有陛下一，若是要将陛下拉下皇位，推平阳公主自然是理之中的事，陛下若追问……外臣自然会说平阳公主。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西凉帝唇角勾起极浅的笑意，点了点。

望着白卿琦的背影离开大殿，西凉帝脸上的笑容终于还是沉了下来。

白卿琦越是这样坦然承认他是来挑拨的，西凉帝心中便越是疑窦丛生。

云行与从大殿之中出来的白卿琦打了一个照面，看到白卿琦云行手心收紧，缓缓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虽然未穿戎装，可云行身上的威严却没有丝毫减少，那是军铁血百炼成钢，在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威武之气，即便因为病痛腰身略显佝偻，也无法掩藏。

白卿琦的视线落在云行身上，几年未见……云行相比之前在战场之上苍老了不少，或许对云行而言，战场……要比这云诡波谲的云京，更为合适，在这里……云行身为西凉的世族大臣，既八大姓氏之一出身，又是西凉帝新法的拥护者。

云行夹在八大家族和西凉帝之间，小心翼翼拿捏着两方的分寸，这比起他在战场之上舍命拼杀，路……更为如履薄冰。

于白卿琦来说，他与云行是私仇，恨云行战场上的卑劣手段，尤其是小十七之事……白卿琦恨不能将这云行剥皮拆骨。

可于西凉来说……云行是个忠臣，虽然称不上是千仞无枝，在西凉是他用自己年迈的身躯撑着西凉帝腰，让西凉帝能够挺直脊梁。

忠臣之路上，云行足以得到白卿琦的敬重，他眼底无法掩藏恨意，但还是朝云行一礼。

云行略感意外，错愕间还未来得及还礼，就见白卿琦已直起身随小太监朝高阶之下走去。

他以为以白家对自己的恨意，这白卿琦应当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才是，瞧着他的眼神分明也是这般的，他还以为白卿琦即便不能在这西凉皇宫对他出手，或是怒骂，至少也是将他视如空气。

他怎么都未曾想到，白家这南疆战场之上存活下来的子嗣，即便大周如今有着绝对的优势，完全有这个资本和资格对他动手，也还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相比较自己曾经对白家子嗣所为，尤其是……那个白家的十七子，盘踞在心的愧疚，没有一刻比此时更让他揪心。

云行拳一紧，向前追了两步，高声道：“白将军，白家十七子之事，云行……在这里，告罪了！”

云行说着，长揖朝白卿琦告罪，因腰上发作险些摔倒，幸亏被眼疾手快的西凉禁军扶住。

云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卿琦并未回，他手心收紧……

小十七的仇，并非一句告罪便可以烟消云散的，祖父和叔伯、父亲的仇……小十七的仇，白卿琦要在战场之上堂堂正正的报回来，只有如此才能告慰小十七和祖父他们的在天之灵。

云行目送白卿琦走远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转过身来，同大殿门前的太监道：“禀报陛下一声，老臣求见！”

“大将军，陛下已经去后宫见平阳公主了。”小太监毕恭毕敬说道，“陛下说了，让才先请云将军在殿内歇息。”

云行心中略有不安，这帝刚见过大周使臣便去见平阳公主，难不成这白卿琦还同陛下说了平阳公主什么？

不等云行跨大殿，就见两队腰间佩剑的禁军匆匆朝后宫的方向小跑而去，他陡然觉着况不对，心如被乌云盖顶。

“大将军，请……”小太监毕恭毕敬请云行内。

云行眉紧皱，抬脚跨大殿之中。

·

李天馥的怀香宫毗邻芬香馥郁的兰花苑，兰花苑中种植着各色名贵的兰花，每每风过……幽香便会随风飘李天馥的怀香宫中，怀香宫亦是因此得名。

许是正午的关系，骄阳下兰花被烤灼的香气越发浓郁，如同被酿过已然发酵的浓厚醇香，随风殿，熏得昏昏欲醉。

都知道李天馥与西凉帝一母同胞，十分受宠，端看这怀香宫的奢华便能明白此言非虚。

李天馥遣走了宫婢和太监，一独处寝宫内，抱着陆天卓的旧衣贴在脸上，默默垂泪。

很快了，很快……她便能坐上帝位，为陆天卓报仇！

李天馥吸了吸鼻子，又将陆天卓的衣裳搁在窗上，用手小心翼翼将衣裳抚平，喉酸胀难忍，低声道：“就快了，我一定会……杀了白卿言，灭了白卿言的大周国，为你报仇！”

听到珍珠帘子被挑开发出的轻微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