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煽动

温宴与霍以骁的马车就在板车前。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撩开帘子，温宴悄悄往后看了一眼。

温子甫真的很伤心，那子悲从中来的无力与伤痛，让无比动容。

饶是温宴特意设计如此，让看到定安侯府在这次风波中的克制、妥协与无声的抗议，也被温子甫的这一番真弄得心中酸涩。

在前，温子甫极少失态。

是有气得浑身发抖的时候，可泪流满面，几乎不可能。

上一回，也是因为喝醉了，鬼哭狼嚎得让家中管事、婆子们都没眼看。

“二叔父他，”温宴一开，声音亦有些哑，她知道是被温子甫给招的，“祖母说他表现技巧不行，这不是还不错嘛。”

霍以骁“呵”地笑了声：“你把内与二叔父说说？”

温宴撇嘴，嗔了她的心上一眼。

她可不说。

把二叔父说愣了，表现不出悲痛，她恐怕还得给他提上两壶酒。

温宴从车上下去，走到温子甫边上，掏出帕子递给他。

温子甫没有顾上接，他整个绪都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里。

温宴便道：“我小时候，也在这书案前背三字经。章哥儿也是，他那时候小，父亲就抱着他，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

其实也算不上写字。

写字跟练功一样，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都得笔笔直。

手腕有劲，落笔亦不松懈。

章哥儿当时才多大？

个比书案都矮。

站着不行，坐着更是够不着。

温子谅就抱着他，说的是写字，其实是玩闹。

一大一小，弄得脸上手上全是墨水。

母亲啼笑皆非地抱着章哥儿去洗手，章哥儿抱着盆、不肯让去倒水。

他说：“苏东坡能洗黑一池的水，我也要洗。”

温宴乐不可支：“那是王羲之。”

章哥儿被指出了错误，一张小脸通红，却还牢牢抱着他的水盆。

父亲也笑，逗他道：“外祖父家里有池子，章哥儿和表哥们一块练字，很快就能洗黑了。”

章哥儿被说通了，千叮咛万嘱咐，让婆子先把这一盆水倒到外祖父家的池子里去。

乐得一屋子的跟着笑。

当时的笑语晏晏，现在想来，都已经远去了……

温宴原就被温子甫招得酸涩，回忆起旧事来，眼眶通红通红的。

温子甫此刻根本不讲究官老爷体面，弯着腰，脑袋钻到书案底下，指给温宴看：“这里刻了‘之乎者也’这个字，是你三叔父小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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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着在书房里背书，不背完不能出去玩。他背烦了，撒子，拿了刻刀在书案下捣。

被你祖父发现了，好一通打，打得他直往你父亲身后躲……

那都是、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们都还在，现在，现在就剩我和你叔父了……”

温子甫握着书案的腿，泣不成声。

温宴低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她知道书案下刻了字，以前也问过父亲。

父亲弯着眼一直笑，大抵是要在温宴跟前，给当时并不熟悉的“三叔父”留些长辈体面，并没有仔细说。

直到现在，温宴才晓得过往。

这一哭，哭得边上跟过来看的百姓也心中戚戚。

笑与哭，两种绪，本就会招。

小娘子的泪容常见，可又有几个见过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大哭？

先前，大伙儿只觉得定安侯府被皖阳郡主得够呛，可那再怎么也是贵们的事儿。

即便有求而不得的旖旎来其中，到底也是富贵家的富贵事，都来看个热闹，却还没有像小蝠胡同那些险些被烧了家的老百姓可怜。

现在，倒是有些不同了。

富贵的侯府，听起来也和普通家一样了。

孩子被压着念书，淘气了会捣蛋，会跟哥哥求救，当父亲的也一样会打孩子。

喧闹的、生动的，像是他们寻常的生活。

如今，父亲走了很多年了，母亲、便是他们那天见过的老夫，病容明显，长兄亦逝……

没有了大家长与长兄的庇护，寡母与儿子、孙子孙，被欺负了。

也并非是底下两个弟弟不争气，都是衙门里的大官了，但对侯府而言，算是落魄了吧？

最终，被欺负得抬不起来。

有窃窃私语。

“樟木箱和木雕，十有八九也是祖传的老东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