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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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黑檀儿过去，轻轻揉它的脑袋。

黑檀儿也是听话，靠着霍太妃并不动弹，还时不时轻轻咕噜两声。

霍以骁啧了声，睨它。

黑檀儿翻了个身。

谁叫常宁宫的小鱼好吃呢？

谁叫霍太妃顺毛很舒服呢？

哪只猫儿不喜欢？

霍太妃一面逗猫，一面柔声细语与温宴说话。

“离开旧都久了，都快不记得那里过年的景致了，”霍太妃叹了声，“一晃这么多年。”

温宴与太妃细细讲述着她在旧都过的除夕与年节，又仔细观察着霍太妃的面色。

前世的这个新年，是霍太妃病反复的一年。

太妃娘娘年轻时有些旧疾病根，上了年纪之后，多少有些影响。

也正是因着这一场几乎耗完了她生命的病，让她越发放不下彼时各处不顺利的霍以骁，思来想去，把温宴从温泉庄子里接了回来。

万幸的是，休养得当，娘娘迈过了这个砍。

在他们完婚之后，太妃娘娘依旧陪了他们很多年。

今生，霍以骁的前路与前世翻天覆地，娘娘不至于放心不下他。

可温宴亦不希望霍太妃受病所苦。

不过，从面色看，太妃娘娘神很不错。

这让温宴稍稍放心。

晚膳前，皇上来了常宁宫。

许是霍太妃在座，又或者是大过年的，两父子之间容易起摩擦的话题，谁都没有开。

又有吴公公、邓嬷嬷等缓着气氛，这年夜饭，竟然还称得上其乐融融。

皇上刻记着前回那“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教训，说话十分谨慎。

饭后，少不得关心温宴几句时，他也决不提什么皇孙不皇孙，只问家状况。

“侯夫可还康健？”

“温子甫这一年做得不错，毕之安之前常常夸他，尤其是春闱之时，考生们也很认同他的辛劳。”

“长兄在学子中颇有碑，先前宝安苑茶会，吴公公也去听了，回来跟朕夸他。”

“幼弟留在临安了？跟着方遇念书？那也挺好！偶尔还去孔大儒那儿？不错不错。”

“姐妹们许了亲没有？四妹与江绪定下了？新科状元郎，确实不错。二姐还未有良？不急，慢慢挑，挑中了，朕给指婚。”

这些话题，温宴应答流畅。

只要霍以骁不开故意添皇上的堵，皇上自认为与温宴谈得很愉快。

霍以骁确实没有添两句。

不是没有糟心话，而是霍太妃笑眯眯看着他，他得闭嘴。

这让吴公公也松了一气。

“你与成安亲近，也替朕探一探她的想法，”皇上抿着茶，道，“年纪不小了，不能总在惠妃跟前撒娇。

朕也问过惠妃两回，你清楚惠妃，她素来稳重，很少争取，只答说‘成安没有开窍’。

弄得朕也不知道是成安真没有什么念，还是惠妃不好与朕直说。”

温宴笑着道：“公主烂漫，没有向往之。”

皇上叹了一气，与霍太妃道：“朕朝前忧心政事，朝后就想着这些孩子。”

霍太妃轻笑了声：“皇上自个儿生的，自是得想着。”

除夕夜不谈国事，只这些家常事，让皇上身心都放松下来。

他想起了些与郁薇之间的旧事。

张想回忆一番，看了眼霍以骁，还是咽了下去。

不是说那些的时候。

他被以骁噎两句，也不妨事，但不能碍着太妃娘娘的心。

时候差不多了，皇上起身回了寝宫。

太妃娘娘不守夜，也就让霍以骁和温宴回大丰街。

出了皇城，大街小巷，已经是鞭炮阵阵了。

黑檀儿窝在温宴怀里，一步不动，尾都夹了起来。

待回到府里，窜进正院，躲了个没影。

温宴与霍以骁不疾不徐往回走。

她提及了太妃娘娘的身体。

“虽是常请平安脉，还得再仔细些，”温宴道，“固然没有命之忧，但对老来说，那么一场病太耗了。”

霍以骁颔首：“我与季太医多提两句。”

鞭炮声中，辞了旧岁，了新年。

年节里，太妃娘娘还神奕奕，大皇子妃却病倒了。

听说，章氏的病来势汹汹，可能是夜里吹了寒风，白里痛欲裂，起不来床。

太医开了方子，怕是要调养些时了。

朱茂虽是禁足，但皇上还是宽厚地赏了不少药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