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阎王忽的发话,伸手挡住了扶风。
“这,这是怎么了?”扶风拉住阎王的小臂,连声问道。
“还不是你搞的这一摊子烂事请,”阎王没好气地将手臂挣出来:“要不是你用和当年一样的手段杀了那个什么李公子,这丫
还能这么早觉醒前世的记忆?”
“你是说,姐姐她,这是要想起从前事
了?”
“正是。”阎王道:“想来,她又要在梦境之中,被那些曾经的事
,再折磨一次了罢。”
尉迟龙炎双手紧攥,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又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了么?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着实太过令
憎恨,明知道她即将面对的记忆痛苦异常,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
或许,说到底,有些事
,终归是他犯错在先。
倘若他当年没有那样死皮赖脸地非要缠在她身边,后续的一切折磨纠葛,会不会,也就不会发生了?
***流萤只觉得颅中剧痛,仿佛有
将许多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强行塞
她脑海之中一般,令得她痛楚已极,背倚树
,强撑着自己不痛呼出声。
“流萤,流萤?”依稀听见夏侯雪渐渐迫近的声音,流萤却也无力再回应了。
感觉到有
伸出手来将她扶住,毫不吃力地抱了起来,她终是放任自己,沉
那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
记忆中,一片空茫的漆黑,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有一袭白衣悄然闪现,唇角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向她招手。
那
子生得极美,一颦一笑,皆是动
异常。那双清冽的眼睛微抬,顾盼间,粲若繁星。
流萤觉得,自己仿佛被这双眼睛吸引住了,伸出手来,想要握住她的手。
那
子亦微笑着伸了手,与她十指紧扣。
下一个刹那,场景变换开来,无尽的白雾笼罩四野,幻化出一条暗沉的大河,以及一片灿烈盛开的,如血的花儿。
流萤想起以前曾帮助小姐撰抄过的佛经,心道,这难道便是地府中的彼岸花吗?
“彼岸花,花开叶落,花落叶生,花叶永不相见。
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耳边,仿佛有
子的低喃幽幽传来,流萤下意识地四下寻着,却,在那彼岸花海间,隐约看到了千千万万,因为执念与怨恨不愿投胎的,透明的灵魂。
此时,那些灵魂竟是一点一点的汇聚起来。
只是这汇聚的速度极慢,彼岸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不知花期过了几茬,那花海中的白色影子才勉强有了些形貌。
正是她记忆中那个美丽的白衣
子。只是此时,她面容安详,状若沉睡。
“每一朵开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都带着一个世间的
,不愿舍去的记忆。”
“我便是因了这些或怨恨,或痛苦的记忆,历经千万年时光方才汇聚而成,魂魄凝聚之
,便集众鬼之怨恨于一身,命格极
,生而有号令众鬼之能。”
……
流萤眼睁睁地看着那
子的身形成为实质,一袭白衣云水般迤逦开来。她睁开眼睛的刹那,整片彼岸花田中所有的魂魄,俱尊敬地跪倒于她的脚下。
那是一个看上去格外懵懂的少
,茫然的眼中带着如同初生婴儿一般的好奇。
她看到的第一个
,便是这地府的最高统领,阎王钟馗。
“万千怨魂汇聚于一体,竟成了
形么?”阎王看着那个好奇看向自己的小姑娘,微微点
:“既是吸取了万千魂魄之怨憎而成形,你便叫……千魂罢。”
鬼姬千魂,集万千魂魄之怨恨而生,初生之时,便集世间
气于一体。自此后,地府统领便有二
,阎王司掌
回转生之事,鬼姬千魂震慑地府冤魂不使其逸散
世,犹如明与暗的
汇,千百年来,从未出过一丝差池。
不过,这些虚名对于初生的千魂来说,却着实不甚重要。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地府中有一个对她很好,很疼
她的阎王叔叔,还有许多听话的大小鬼差供她使唤。
没有
会相信,集合万千怨气而出生的鬼姬,竟是这样一个纯净如琉璃的
孩子,可是,她偏偏就是如此模样,令见到她的
发自内心的疼
。只可惜,唯一的可怜之处便是,鬼姬千魂,从来不知
间感
为何物。
千魂自出生以来,最大的记忆,便是寂寞。
她从来没有去过
间,唯一的记忆,便是忘川河,奈何桥,以及,那一片与她心神相通的彼岸花海。她就像一枚被
用佛塔供奉起来的舍利,看似尊贵而骄傲,实际上,却是寸步都不能离开地府,只能守着一片彼岸花海中华美的宫殿,静静猜测着外界的生活是何等模样。
听说,
间的生活很有趣,听那些悄悄议论着的小鬼们说,那里当真是有趣得紧,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真的是,很想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