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那位在她想起部分前事之后便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扶风。
她总是莫名的对扶风有些熟悉的感觉,可是,却说什么都想不起来自己记忆中有过这一号
的存在。
如果,事
属实,扶风与曾经的千魂鬼姬,又是怎样的关系?
更有甚者,她事先竟是没有留意过,她家小姐夏侯雪的容貌,竟是与当年的九公主尉迟雪一模一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
流萤手持书卷,冥思苦想。
心中藏着事,流萤那一夜竟是辗转不眠。
她在里衣外披了一件宽松的褙子,就这般持着书卷,倚窗枯坐,直至天明。
窗牅被她开启了一条小缝隙,透过那道细缝,她能够看得到外边天空上闪烁的繁星,明亮得仿佛那天在洛水之滨,点点漫天的流萤。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然在窗边做了多久,只是怔怔的看着天边眨着眼睛的星子。
看到后来,她只觉得眸中有些泫然了。
不经意间,想到自己曾经与小姐闲来无事,翻看过的诗词集子,其中仿佛有这样的句子。
……
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
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她本应,了无牵挂的啊。
流萤叹了
气,就这般斜靠在窗牅之侧,目视着天边月落星沉,明亮的启明星自北方升起。
天边,一点点的明亮了。
那极目远处,仿佛被一位极为高明的画师一笔笔涂抹着,颜色由暗黑的
沉,一点点变亮,变亮……泛出碧蓝,再泛出
红,仿佛烧制在窑炉中的汝窑瓷,每一点色变,都是那般的
巧细腻,教
看着看着,便陶然忘机。
不知不觉的,她竟已守着窗儿,枯坐到天明。
天,亮了。
流萤下了榻,略微动一下腿脚,只觉得自己的身上染了些晨露似的,有些冰冷,动得一下,都仿似带着些微的水气。
她凝视着天边渐渐露了
的太阳,苦笑。
尔独何辜,限河梁?
她看着那一
初升的红
,无声的问。
为什么,你一直停留在,和我相隔那样遥远的彼方?
就仿佛牛郎与织
,隔着一弯浅浅的银河,遥相望。
不,牛郎和织
,尚有七夕鹊桥相会。而你我,却连这一年一度的小小机会,都没有。
***出了
,按照流萤平素的习惯,她也该醒来前去看望小姐,侍候她洗漱晨妆了。
流萤一夜未睡,此刻,却也并不觉得疲惫。只是起身着衣。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扶风便敲响了她的房门。
“流萤流萤,快点儿起来啦,时间到了,小姐刚刚醒来呢!”
“我知。”流萤轻声答道:“我穿上衣服便去。”
很快流萤便打开了房门,见扶风一袭青衣笑着看向她,忽的,仔细看了看她的面色,蹙眉道:“流萤流萤,你看上去好憔悴呀!你看,眼下都有黑圈遮不住。你昨天,是不是没有睡好?用不用我顶你一天,我去跟小姐说说?”
“不用了,”流萤摸了摸眼角,微笑道:“你自己都是忙不完的事儿,我进去补个妆便是了。”
说罢,她走进屋中,拿了脂
,细细涂抹着眼下,直到铜镜中的自己,看上去气色稍为好转,看不出疲累伤感为止。
流萤端了洗脸盆儿进
夏侯雪的房间时,她正穿了身中衣整理着
发。如水的长发仿若上等的黑绸缎,披散在雪瓷般的肩膀上,只看着背影,便是妩媚妖娆的紧。
夏侯雪,一向都是美丽的,仿佛一朵盛放的牡丹,等待着良
采撷。
夏侯雪回过
来,见得流萤,唇角的笑容似是僵了些许,紧接着,便换作她惯常的,盈盈浅笑的模样。
“流萤,今儿倒是真早,”夏侯雪含笑道:“快过来,你梳
的手艺最好,今天,便为我梳个灵蛇髻罢。”
“……好。”流萤点了点
,轻轻挽起夏侯雪柔滑的长发,一点点盘绕成髻,极小心的,不弄痛她。
“每次梳起这灵蛇髻,我便会想到我初见夫君时的
形呢,”梳
的间隙,夏侯雪轻轻说着:“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是一条受了伤的小黑蛇,看上去,当真是一点也不起眼儿。”
流萤只是默默地持着梳子,为夏侯雪梳起长发。
夏侯雪只是絮说着从认识尉迟龙炎至如今的种种回忆,流萤也不打岔,只是静默的听着。
流萤梳
梳得不慢,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挽出了一个
巧的灵蛇髻,小心地在夏侯雪鬓发间
上一枚白玉步摇。
“流萤的手艺真真不错。”夏侯雪看着铜镜,啧啧称赞:“谁娶了你,可真是享福的命喽!对了,我陪嫁庄子中有个年轻管事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