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鱼.13

为是蓝泊儿归来，惶惶不可终。雪雩看出端倪，劝她放宽心，直言男不可信，她们姐妹俩都遇不淑，说着瞧向沈延基，剜我了一眼。这小妮子，比雪想得开呢。难怪子过得如此逍遥。

可我却过得不好。

因为我所书写的《夙世笔记》失控了。那些我期望发生的点滴，在被一个个地敲击在屏幕上以后，莫名地碎了，仿佛流沙一般。

死了还要纵命运，野临，不知你是厉害，还是执拗？可我总算是聪慧过。我终于在时间错的《夙世笔记》中寻到零点半点的答案，认识到这个逐慰的不一般。

野临，你将他带到千年以后的世，蓝泊儿，被蓝泊儿所，这条路，是他所选，亦绘自你之手。你们两，将我们玩弄于鼓掌，却不曾关心我们的感受。就是因为太了吗？因为我也你，就要承受并且接受？如是这样，我认了。那玡衣呢？她又为什么必须接纳这急剧的转变？你明明知道我会等你，却还是坚持丢我在这孤零零的世上，百年千年，见证你留下的所有，你会不会太不公，太无？难道看着毕海享受从逐域身上偷来的一刻半刻的快乐，你作为宿命主宰的优越感会发散到全世界吗？那个傻子恍惚觉得自己可以疼她一世，却被她手中握的剪子刺得鲜血淋漓。野临，如此戏耍他，你高兴吗？你得意吗？

你耍了毕航，也耍了蓝柏玡衣。可她终究是幸运的。

你对她百般偏，放任她流转百世不归，与恋相识相恋，她想必是乐意的。你这样，只因为她是我的妹妹？只因为她跟我的这层血缘，你便肯让被迷心药蛊惑的逐域想起过往，那为何我们的夭折得这么彻底？为何我不能像玡衣一样？

我孤独地活在没有你的世上，你看见了吗？这么多年我始终在愧疚，始终在追悔，因了我这条命，你自残身体，脱下战甲，换我平安，盼我百福千祥。而后又以命抵命令我得以存活。你是夙王，你是命运的主宰，你可以让我们白首偕老，可为什么你不肯执夙月神笔为我们的写一个未来？为何甘愿脱下我送你的战甲，而不愿和我一起死去？什么鬼门关，什么黄泉路，什么忘川河，什么奈何桥，若要彼此相忘，那来生还有意义吗？

那个我在千年以前以为他不懂为何物或者是永不动的生物，居然用如此之，甘愿和你易，被夙月神笔纵来生，而你呢？

你一定是忘记我了吧？

雪在片场每每看见丈夫期盼的目光，都觉自己凄凉万分。

她不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但她却能在逐慰的举手投足之间读出逐慰的心，逐慰的，能从逐慰的心跳声中判断他的话语是否是谎言。

她靠在墙壁上，凝望书房中逐慰落寞的身影。他在书房里看形形色色的节目，听昔蓝泊儿各种各样的言语，或是天真，或是娇媚，或是恣肆，或是狠绝，和她相对的每一刻总有他忘不了的瞬间。在蓝泊儿的影响下，他的好恶似乎模糊了。

雪心内纷，愁肠百结。她无法想象蓝泊儿是带着怎样恶毒的力量来到这个世上，又是以怎样的幸运成为百战百胜的偷心贼。她让她知道，原来玩弄感的不一定会输。她让她输了。但她不会让自己永远沦为输家！

雪在门外站了一夜，天明时他转身出书房，她一脸苍白映他的眼帘。她的神似如冬凉雨，饶是冰冷无匹，可冰冷脸孔带出的万种风，任谁都无法忽视。

这么想来，我似乎从未见过她痛哭不能自抑的画面。今晚，终于要见识一回了吧。也对，死者积蓄多年的怨愤在经过回以后总得发一下，以此证明自己获得了新生。这无可厚非。

他们对视良久。

终归还是她先忍不住，带着初遇逐慰时的天真无暇开问他。可不知为何，看起来竟令觉得无限悲哀。

“逐慰，你……真的对她动心了吗？”她憎恶蓝泊儿的名字，觉得那是自己完美生的耻辱。

“……”

“她是怎样把你勾走的呢？”带着自嘲的语气，雪平静地问他。

她一直是个平静的，就连质问丈夫出轨也这样平静。回一想，这也是意料之中。因为千年以前便平静得渗，于是才可从容赴死，为心，为心之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按住心，仿佛心痛极了。她静静地看着他，目不转睛：“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相敬如宾，我一直希望，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你真心所。可是你的心，一次次地背叛了我。”

他意有所指地说：“的心，是无法控制的，不是吗？”

非的时候你都可以控制，选择忠于自己的心，更何况成为类之时呢？逐慰，你说出这样的话，未免可笑。

她摇摇，说：“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在选择？为什么每一回都是你说了算？为什么当全国民都在同我的时候，你却在可怜她？逐慰，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你要共度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