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鄂宏在外置的宅子“静园”找了一遍,没找着他。
晚上吃饭,仍不见他回来。
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估摸到了两更时,终于下决心起了床,叫醒翠竹陪我到鄂宏房里看看他回来没有?
翠竹惊道:“小姐你疯了!大晚上的,又这么冷的天!”
我威胁道:“你要不去,我明天就把你配个小厮嫁出去!”
翠竹最怕我来这一招,只好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陪着我出去。
到了鄂宏屋外,竟然还亮着灯,我便前去敲门。却是德叔来开了门。
德叔见了我又惊又喜,忙把我迎进门,着急道:“小姐,你来得正好,宏少爷醉的不省
事。刚才回来时又受了点寒,如今好像有点发烧。”
我忙奔到床前,只见鄂宏凌
的躺在床上,满身的酒气,一张脸烧得通红,虽然已经沉睡,一双眉毛却紧皱着,眼角隐隐有泪流的痕迹,摸摸他的额
,更是烫得跟开水一样。
我心中一痛,忙吩咐翠竹打盆冷水来帮他物理退烧。
又忍不住责怪德叔道:“德叔,他烧得这么厉害,你就让他这么躺着?”
德叔愧疚道:“我一个大男
,实在不会照顾
。先前还有个丫
照顾饮食起居,偏偏少爷要打发了她出去,只说自己有手有脚的,用不着
服侍。今儿我本想去请大夫,可这么晚了,又冰天雪地的,也不好太兴师动众。”
我奇怪道:“为什么不早请去?”
德叔道:“我们刚回来不到半个时辰。”
我更奇怪了:“哪里喝酒可以喝到这个时候?”
德叔低了
,半天不说,见我不依不饶地瞪着他,才不好意思地答道:“花满楼,兰玉姑娘处。”
我点点
,心想我猜也如此。
德叔见我沉默不语,忙解释道:“小姐,我一直陪在少爷身边的。他跟兰玉姑娘在一起只是闷
喝酒,连话都很少说。本来兰玉姑娘见太晚了,恳求他留宿,当时少爷神志还清醒,坚持要回来的。估计回来的路上受风寒了。”
我一句话也不说,只默默地为鄂宏擦拭额
。
他似乎有感应,突然抓住我的手呓语道:“敏敏。”
我的眼泪刷得流了下来,忙扭过
不让他们看到。
德叔见此
景,犹豫道:“小姐,有句话,老
不知当讲不当讲?”说着只看着翠竹。
翠竹明白,说道:“德叔,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小姐的事从不瞒我。”
德叔于是说道:“我在宏少爷一岁时便被他亲阿玛派来服侍,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心实,对待感
更是像他额娘一样执着。这么多年来心仪他的姑娘很多,可我从未见他对谁动心过。小姐是聪明
,宏少爷对你心意如何,估计小姐也不要我明说。可是老天没眼,偏要少爷走他额娘的老路,受他额娘一样的苦,我……。”德叔说着,哽咽地再说不下去。
我更是泣不成声,半晌才说道:“德叔,不是我不懂,只是鄂宏有他的心结,有他的顾虑,他不愿意争一争,我一个姑娘家,怎好强求。”
德叔叹道:“他这是不想委屈小姐,他给不了你最好的,便只好自苦。”
我心想我何尝不懂,可世事弄
,偏让我在明白他心意之前又遇到了成德。
成德,成德,他一心对我,我又怎能辜负。
如此
丝缠绵,直到天见明才放心回屋休息。
鄂宏期间又呕吐了两次,却仍是神志不清,
中兀自喃喃叫着:“敏敏,敏敏。”
翠竹都心酸得差点落泪。
第二天,我睡到上午才起,听说阿玛已为鄂宏请了大夫。我强爬起来去看他,德叔却说他刚睡,不让我进。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我明白是鄂宏躲着不想见我。
我焦虑了几天,终于也病倒了。
阿玛忧心忡忡,连声叹气,担心我的老毛病成了顽疾,永不可根治。
眼看已是十二月,准备过年的气氛已越来越浓,宫里却仍然风平
静,丝毫没有康熙驾崩的迹象。
我心想难道我记错了,康熙不止当了六十年一年皇帝?他再这么长寿下去,对我,对阿玛,对鄂宏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我发现我竟然如此歹毒,如此渴望一个无辜的
逝世!
十二月八
,阿玛照例去内务府应卯,却早早回来了来看我,说皇城戒严,到处都有隆科多的步军把守着,他也被告知休假几
。
我腾地坐了起来,难道宫里已出了事?
阿玛凝重道:“敏敏,阿玛知道你想到了什么,刚才我去看了鄂宏,他也有此猜测。敏敏,阿玛心里很着急,油锅里蚂蚁一样,却又不能对
说。”
我明白他的心
,因为我何尝不是如此。
一天睡不着。
阿玛亦如此,第二天眼睛里布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