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鬼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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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薪，狼尸香气四溢。

撒上茱萸盐的狼尸，烧烤之中，飘溢的滋味又岂是那烤猪所能比的？

也是此刻，六丑才想起了自己尚有从营地中取来的佐料，便即用了起来。

而便在六丑动作的时候，那妖怪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揉着满身肥的青肿，一边吞咽着涎，一边老老实实将梅山之事逐一道来：

“梅山分为内外三层，外面是杂山岭，穷山恶水，都只是些小妖小怪容身，内中这层原本只有七山，分别归属七位主，后下山被神仙擒拿，他们的后代旁支、亲随将领便领了府，但守不住，历经年生便分出来二十九谷，归了其他崛起的妖王，把整个梅山分的稀碎。”

“这原本七山乃是桃核山、黑水嶂、泥潭岭、稻坡、骨儿峰、双峰嵬和百足崖，现在势虽不及百年以前，却也浩大，为七山二十九谷前列。”

“至于整个梅山中央，那是一处绝林，无论是是妖，只要进去便死路一条，所以从未有过妖怪敢，据说里面住着的便是我们整个梅山的妖祖。”

“我？呵呵，不瞒哥哥，我也是近些年才搬来梅山所住，本事稀松，我又不愿意给做牛做马，所以每东游西，勉强度……”

“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在山里胡混，难道不怕谁起心把你给吃了？”六丑拨弄着柴火，随与他问道：“若不是你在胡吹，便是你还有些什么伎俩，能够从其他妖怪中逃走？”

“嘿嘿，哥哥好眼力，不瞒你说，我还真有些压箱底的绝活，”九妖裂开大嘴笑了几声，咽水，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道：“其实小弟的本命妖术乃是移形换位，瞬息间便能冲出百丈，多使几次，普通妖怪那里追的上我？”

六丑闻言也不尽信，疑道：“那刚才你棍加如何不跑？”

“我这不是饿了吗，那有力气跑啊！”九妖悲从心来，哭丧道：“这本事耗费的气力极大，若是敢使，接下来势必晕厥，还不如向你告饶呢！”

“你倒是好算计，”六丑也忍不住笑道：“便是看准了能跟我混食不曾？”

这妖倒也不忸怩，瞧着那火上渐渐制熟的妖尸，恬着脸道：“既然认你为兄，自然以后跟你厮混，看你手段便知没跟错。”

“话说，你姓甚名谁，化形几时？”六丑将那狼尸翻了个个，手中洋洒盐沫，继续道：“看你化形时间不短，若是真有心找个靠山依附，未必单单今遇到我才起意吧？”

“我名鬼车，也不知爹娘何何姓，亦不知生于何时，只知道十数年前才醒，浑浑噩噩度，等到启灵却是找不到原来出来的出处，只能自己取个名字厮混，”那妖也不瞒他，爽直道：“我听闻西方有片大洲，乃是我等妖孽的去处，于是便跋涉而来，谁知穿行此山的时候闯了大妖领地，一路被追，等到摆脱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方向，兜兜转转拖到今。”

“至于哥哥你说的拜府，且不说我还欲去西方，光是这些里的规矩就受不了，有得收获便要上缴，七零八落到自己手只剩个尾，肚子都填不饱，我如何还敢去啊！”

“就为吃食？”六丑见他身材肥大，又声声不离吃喝，想起这梅山妖供奉规矩，心中也信了七八分，想着反正也不却这食，便渐渐熄了那灭取丹的心思，道：“那你跟我，究竟是为活命临时起意，还是真打算跟着我，并肩在这山中厮混？”

油脂滴火中，青烟缭起，散发着无比诱的味道。

“呃……刚才却是只想糊弄于你，先免掉皮之苦，再借机遁走，”鬼车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满脸猥琐的盯着烤，水渐渐拉成了一条晶莹的丝线：“只是现在见了哥哥的手段，心中佩服，决计不会走了。”

“那为何不走？”六丑也不看他，故意道：“如今我改主意了，你且自去吧！”

“啊？”鬼车愣了愣，瞬间悲从心来，嗖的跳将起来，涨红着脸大叫道：“如今这狼肥熟，你竟然让我走，还不如方才将我一棍打杀，也省却了我看着心馋……”

鬼车突自不休的喋喋叫嚷，但在六丑眼中却渐渐浮起个宽厚的背影，那个跟自己一同讨饭，一同偷渡的孤儿，也曾这般在自己的捉狭下急赤白脸，也曾为了吃食垂涎欲滴，只可惜最后却被炸断了一条腿，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当起了肥宅。

兄弟，你还好吧……

恍惚中，鬼车的声音又变得清晰，说了半响嘴里仍是不停，六丑将目光复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眼中也多了些久违的和善，笑了笑道：

“罢了，既然你诚心跟我，那我就勉强先将你收了，只求你以后食量小些，别让我太为难便是，如何？”

鬼车脸色这才舒缓，急忙堆起笑道：“既你是哥哥，那吩咐便是，我食量大便多去跑些，只要哥哥肯带我一并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