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

不是面瘫脸。

可在弘治皇帝和那些官员眼里，这就是一脸的老实忠厚。

便连说话波澜不惊，语气淡定，也被看做在御前，却无半分战战兢兢的惶恐。

相比于其他的考生，那等脸色的不自然，他显得，大气的很啊。

弘治皇帝暗暗点，此，上一次见还不觉得，现在看来，不愧是王华的儿子，倒是颇有几分王华的气度，几分临危不的风采。这些年弘治皇帝在龙椅上历经了几次殿试，那种惶恐不安的贡生见得多了。

哪怕是后自己重用的，当时的样子，弘治皇帝依旧是历历在目。

被自己唱到名的，奏对时显出的惊慌，就更加明显了。

还有一些，闹出的笑话，可不少。

而王守仁的表现，确实让弘治皇帝暗暗点，不错，很不错。

弘治皇帝笑了笑：“好，好，好好看，其余的士子，也须全力以赴。”

受到了皇帝鼓励，换做一般，此时此刻，那都是绪激动，面红耳赤。

就是御前失礼，也是不怪。

可王守仁在这等况下，居然依旧是沉得住气。

他又行礼，虽反应慢了一些，却是沉着的道：“臣谢陛下吉言。”

不错，真不错，不卑不亢啊，不卑不亢啊。弘治皇帝看了眼朱厚照，这家伙永远都是活蹦跳，没心没肺的样子。

若有王守仁几分处事的样子，稳如泰山，该有多好，这才像个样子。

弘治皇帝颔首点，给礼部尚书张升使了个眼。

张升会意，正色道：“散卷，颁发策题！”

一声令下，早在殿外的宦官鱼贯而，手中各托着卷子，分置保和殿内的案牍上。

宦官们将卷子分发好后，贡生们便座。

王守仁坐下，低看了卷子，只见这留白的卷上写着一句话，太子何以治西山。

考生们都知道西山的事，陛下将此作为考题，某种意义而言，也证明了现下陛下对太子的重视。

朱厚照还在摸着鼻子，他还不知道，历史发生了偏差，他小朱，还有幸进了殿试的题目里去了。

其实起初的时候，许多猜测这一场策论题最大的可能是眼下吏治，马政，甚至还有猜测，贵州之，也是极有可能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陛下没有按常理出牌，既然用了………

别说考生，就是朱厚照这些拿到题，也是懵了………

咱小朱，还上了这上面？

这是不是，要吹捧我小朱了。

刘健等眼里闪过了些东西。

其实，出这个，想了想，倒也是在理之中。

去年，朝中最重要的就是大旱安置流民。

此事，偏偏就是太子处理的。

为此，朝中还起了不小的风波。

只是大伙意外的是，陛下直接把自己儿子提出来，有些看起来，不讲究。

对于考生来说，不管题目是啥，考试，还是要动笔的。

不少纷纷提笔。

只有王守仁，竟是半天未动。

王守仁甚至还闭目养神起来。

只是突然睁眼，提笔，一直到了正午，才收起了笔锋。

一篇洋洋洒洒的文章才算是堪堪写完，他活络着酸痛的手腕，细细地读了一遍。

然后，这位爷不准备再修改修改，直接初稿定了。

然后，正大光明地抬起眸子，看了高高在上，一直以来都正襟危坐的皇帝一眼。

先帝一直处在宫，便连廷议都不愿参加。

即便是三年一次的殿试，也只不过是委个宦官来放题。

而当今陛下，完全与之相反。

其实坐在保和殿上面，是一个艰难的事。

一方面，一坐就是一整天，还需摆出皇帝的威严，这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当然，王守仁私下以为，这，大抵，可能也是先皇帝偷懒的原因。

而当今万岁，虽不是力充沛，看起来有些病色，却一直端坐于此，没有缺席，也没有休息。

从到尾，也不过是简单的用了一些糕点。

单凭这个，也能看出陛下勤政。

一直到了暮时，外敲了暮钟。

钟声连绵不绝，，余音袅袅。

这意味着什么，所有都心知肚明。

有些没有誊写完的，已是慌了心神。

张升咳嗽一声，道：“封卷。”“

封卷……”

“封卷……”

一个个宦官做着喇叭，扯着嗓子，在这空旷的保和殿里回。

殿外，一个个宦官小心翼翼进来，穿梭在各处案牍，按着考号，开始一个个的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