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画眉

穆轻眉将锦囊中的子一一过目，便又给站在一旁的画柯，与他比划道：“安排去咱们的那家首饰店，用这些子随便买点东西，记着要在多的时候。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画柯点点，正要离开，却又被穆轻眉一把拉住，只见她嘴唇开开合合，不用猜都知道说了些什么：“画柯啊，给姐姐笑一个！”

画柯抽抽嘴角，摆出看不懂的样子，歪着装傻。

却见穆轻眉抬起了双手，眼见是要坚持不懈地比划，画柯一震，逃也似的跑了。

偃旗息鼓地回来，穆轻眉正撞进了承兰那双幽怨的黑眼睛。

她抽抽嘴角，果不其然听见承兰宛若小媳受了委屈般控诉自己：“殿下，说好了二月二你要陪我一天的。你不在我身边一刻，便都是食言。”

这似乎永远知道如何让语言发挥最大的作用，也知道在穆轻眉这样的面前，怎样才能调动起她的绪。

明明是众面前规行矩步，安辞定色的皇家，却总能被承兰简单几句招惹得眉飞色舞。

穆轻眉嗔他一眼，那些些微的欣喜期待被藏在处，只摆出一副压根不吃这一套的模样，坐在了梳妆镜旁。

倒是坐在窗边看话本的若云抬起，评价了一句：“嗯，这句话可以用在《合德》里，瞧瞧，多委屈，多伤。”，穆轻眉翻了个白眼，威胁承兰：“你再说这种话，我把你赶出公主府去！”

又是把自己赶出去？承兰被穆轻眉已经毫无威慑作用的威胁逗乐，努力憋着笑，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穆轻眉打开那三层的朱漆戗金妆奁，里面铜镜、木梳、盒、胭脂罐、香盒、竹篦、竹剔子，一个不少，又见她取出宫，额黄，黛笔，又将几个发钗拿在手里仔细比较，忍不住感慨：

“果然子出街古往今来都是项浩大工程。我瞧你平外出总穿男装，还以为你是不喜欢子繁复的配饰，如今看来，还真是美之心皆有之，谁也躲不过。”

“为什么不喜欢？”，穆轻眉取了个简单的梅花花钿，用呵胶仔仔细细沾在额中央，随与承兰道：“我穿男装是为了方便骑马。我又不是男子，做什么处处像男子？”

承兰一愣，便解释：“我从未把你当作男子。只是因你虽非男儿列，但行事作风、才智胆识，皆可与之并论，才有此说法。”

“我啊……”，穆轻眉贴好了花钿，回身向承兰解释：“我从不曾想过要身处男儿列。我是子，便堂堂正正做个子，羡慕他们有何意趣？我平所作所为，更不是为了证明我便与他们一般无二，只是随我本心，由我本能罢了，与男何？再说了，要我做男子，我还未必愿意呢。”

她说完便懒得废话，看坐在一旁的若云看到高处只顾着抱书流泪，又想她平里收集整理各地信件，已是够累，便自己专心致志描起眉，铜镜模模糊糊，她又生疏，只能一点点摸索着画。

“我来吧。”，承兰转着椅到了穆轻眉身旁，接过她手中的黛笔，穆轻眉满脸狐疑：“你行吗？”

承兰执黛笔的姿势出奇得顺手熟练，听见穆轻眉的话，描眉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分痛意与憎恨，而后却又归于平静，语气随和地答：“过去好歹画过美图。”

穆轻眉抬瞧他，对自己的模样自然很是在意，生怕承兰画不好，又强调：“美图是用毛笔，与用黛笔差别还是很大的。”

承兰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只说：“画眉我还是会的。”

“难道你给别家小姐画过？”，穆轻眉抬质问他，语气里有不自知的娇嗔。

“没有，你是独一个。”，承兰像是在哄孩童睡一样，语气柔和，动作也轻柔，轻轻拨开穆轻眉额边两缕鬓发，瞧着发丝固执别扭地又自己落回来，挑眉笑笑，低声道：“别动。”。

知道穆轻眉不喜欢男子随意触碰，承兰注意着抬起双手，只让黛笔与眉骨接触。

可这样难免增添了难度，他便也一点一点耐心描摹。

子垂眸，把玩着手里的绢花，并不看他。长长的睫毛却像蝴蝶羽翼一般轻轻颤动着。承兰抿着唇，不自觉竟屏住了呼吸。

“殿下。”，承兰的声音很柔、很轻，似乎不想让自己的吐息惊扰了她。

“嗯？”，听见承兰叫她，穆轻眉作势要抬，被承兰止住：“别动。”，她只得又把低下去，看着自己的手，问：“怎么了？”

幸好，幸好穆轻眉没看他，不然承兰怕是没胆量说出自己心里话了：“你很好，作为子，你有你的光彩。”。他是第一次听闻有子会这样坦然诚恳地说出心中所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自持冷静的子，诚然这与穆轻眉天之骄的身份脱不开系，然而她的思想定然经过了她自己的经历洗涤与判断。

初听时，承兰觉得惊讶，因为穆轻眉的语气里，并不曾因为男子是男子便有半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