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折磨

身处青楼，却要堂堂正正地葬母，听到“不成样”，其实也没怎么细想，只猜想是瘦得皮包骨。

而如今，在飞云的哭诉中，她才终于有所了解：

那一心想让儿逃离炼狱，竭尽十数年在脏污之中向儿展示美好的母亲，回到儿身边时，既疯且哑。

“男之事”，本是之所至，却有借此将折辱至疯魔。

那母亲，浑身上下无完好之地，承接欲望之处，竟成了受刑的所在，血污腥臭，不堪直视。

飞云瞧见这境地，已经做好了打算，哪怕是鸨母当即便让她接客，只要能容母亲好好养着，她也愿意了。

谁知好不容易请来了大夫，竟被告知，飞云母亲已被灌了硫磺，嗓子早被烧哑了，内脏亦是损毁，活着……就是受罪；吃药，亦是折磨。

最后，飞云只买了一味药，当晚，用那药送走了母亲。

她们用“认命”二字着自己咬牙忍耐了这许多年，原来从不曾明白在世家手中，她们的“命”究竟能有多残酷。

一个月，做世家的玩物，代价是一条命。

飞云不知道母亲被着灌下硫磺水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作为玩物，给那些带来刺激享受。

她甚至有些庆幸，母亲疯了，没能逃过体的折磨，是不是好歹逃过了灵魂的折磨。

穆轻眉身体冷下来，血淋淋的事实摆在她面前，让她不敢直视，更不敢想象。

“砰”的一声，穆轻眉听到拐杖落地的声音，承兰扶在门浑身发颤，大大地呼吸，却不像往一般跌落在地，刻意展现软弱。

然而他此时的境况，反倒显得越发反常。好像陷不可逃脱的梦魇一般，神智都没了大半。

穆轻眉忙不迭过去，扶住他，才发现这抖得厉害，一双眼睛已经蒙上了薄雾，灰败得像是身处炼狱。

“承兰？”，她早顾不得指责承兰为何过来，只觉得紧张担忧，一叠声地柔声问着。

男子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穆轻眉的眼神渐渐清明，竟有看救命稻一般的神。

扯出一丝笑来，他恢复理智的一刹那便收回了手，仿佛是怕自己的不堪沾染到穆轻眉身上：“殿下，劳您帮忙捡一下拐杖。”

他落了座，实话实说：“承兰知道些义顺伯府的事，或许能为飞云姑娘解一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