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节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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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绛一拱手：“各位辛苦。”

沈羽然给了韩绛一个黑脸：“这是本官份内之事。”

韩绛笑而不语。

回到码，崔壹葉、沈羽然、陈自强、程松，拿着相应的公文去了州府衙门，正式检查肯定要先递公文的。

韩绛背着手站在水边：“韩嗣。”

“小的在。”

韩绛吩咐道：“选上等秀州白鲢，今晚落汤宴球。缸不能少，有名的东坡其实是学的这个。甜点你看着安排，既然是出来玩美食不能少。”

韩嗣愣了一下，这不是来办大事的吗？

韩嗣想问，正好走过来的史达祖瞪了他一眼，韩嗣赶紧回话：“是，这就去安排。”说完，韩嗣退离去安排。

史达祖走到韩绛面前：“少君，我已经依驿站律条报了驿，超出的手也包了一个小院，不知少君打算在这里留几。”

韩绛转过：“达祖兄，你认为几？”

史达祖与韩绛并排站着：“若靠他们四个，要么灰土脸的离开，要么一个月吧。”

韩绛问：“达祖兄，五如何？”

“甚好。我这就去安排。”史达祖应了一声离开。

史达祖离开的时候遇上了韩俟，韩俟问：“你不是有招吗？怎么没说。”

史达祖笑了笑：“少君成竹在胸，无须我多言。更何况，我的方式未必比少君的高明，但那四，不行。”为什么不行，史达祖没解释。

韩俟也没问。

韩俟关心的事别的事。

韩俟跑到韩绛面前：“叔父，你不是叫我来收礼的吗？怎么没让我去。”

“不想闲着？”

“想闲着，但却想忙着收礼。”

韩绛又问：“话说，你喜欢什么物件？”

韩俟笑了笑：“没什么让我喜欢的物件，我喜欢收礼的过程。”

韩绛爽朗的大笑：“行，帮我办件事。去安排抓些老鼠，不用太多，十几只便好，然后把老鼠饿着。水管够，但一定不能给喂吃的，我有大用。”

“听起来很有趣。”

“当然，那四个笨蛋肯定会灰土脸的回来，记得我曾经说过，想作一个好官就要比官、脏官更、更诈。沈羽然格太过刚烈，直来直去，不会绕圈子，非黑既白。崔壹葉虽然在刑部作事，可多处理的民案。”

韩俟摇了摇：“没听懂，也没有兴趣听。我只关心，找一群老鼠真的会很有趣？”

“当然。”

“行，我安排去抓老鼠，然后打的老鼠在笼子跑，管水不管吃，保证让老鼠饿的连铁笼都啃。”韩俟说完乐呵呵的去了。

赵扩呢，不闻不问。

只要有书读，就算天塌了没砸在自己顶上，他也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正安排往驿馆去的史达祖一听韩俟安排抓老鼠，还要把老鼠饿着，微微一笑，他明白韩绛的用意了，这法子有趣，而且有用。

宋以前，官仓是在地下窑藏。

可宋立国以来，粮食开始从地下往地上发展，已经有一套完整的体系与建仓工艺。特别是汴梁丢失之后，官仓更是完全放弃了地下窑仓，因为江南水太多，挖窑远不如地上建仓更容易防。

若真是空仓，饥饿的老鼠就会绕仓而跑，肯定不会想办法钻仓。

但史达祖却没想明白，秀州这边怎么用空仓来伪装满仓。

若是散仓老鼠还有点用，袋仓恐怕没用。

袋仓作假的方式多是用料或是泥土装袋来伪装成粮袋，能接触到的部分装的是真粮食，接触不到的部分才作假。

史达祖开始有些期待了。

用老鼠这个小招数是韩绛从后世电视剧中学的，有没有用他也不知道。

韩绛真正依靠的其实是钱宽与吴铁。

住驿馆，沈羽然等四还没有回来，他们不会直接挑明要查四号大仓，只说受命就有弹劾秀州官仓亏空一事前来查证，然后与秀州府衙内各官员依常例开始列查验的计划，以及随机抽查的仓号。

韩绛要的美食送到，给嘉王赵扩送了一份，另一份韩绛也没空去品尝。

韩绛在外宴客。

小宴，而且还不是在酒楼，一个很普通的小宅子内。

这里除了韩绛之外，没有一个是官府眼中的好。

可韩绛在这里，却是一个首席的上座。

就算没有吴铁，没有吴家在莽的势力，韩绛这个时候也能坐首席，因为这伙的营业就是私盐贩子、运河的船运、码的脚夫……

这伙最敬重的祖师爷。

一位是唐时的卢国公，就是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