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明归乡（二）

响，堂内只有碗筷碰撞的细碎声，异常安静。

“是儿媳体弱，在马车上歇了片刻，本应来侍奉母亲用膳的。”沈知鹤自知是自己先坏了规矩，面作恭敬。

这孟老夫想着法儿改她的规矩礼数，总不能逆着她的心思，平白落舌。

“母亲，是我拉着她陪我的。”那一丝儿不的声落进耳朵里，孟靖怀目无波澜，说道。

“你呀——”孟老夫睨他一眼，当年她难产大出血，醒来已是三之后，一辈子只有孟靖怀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是宠得紧，“罢了，用膳吧。”

孟靖怀露了个笑，示意沈知鹤跟着，在圆案落了座。

沈知鹤乖巧侧坐。

这驿站菜式简单，只是味过腻，沈知鹤吃了两便搁了筷，用过盏茶解腻，待二老膳后去了厢房午歇，方才搀着莺儿出了门。

暖风熏得醉，斜照更相迎。

这是永南小城，离洛阳大约还有半的路程。

沈知鹤站在驿站大门侧盎然的丛旁，手抚海棠，沁香鼻，疲意都消了几分。

葆叶从墙角开始漫长，一溜便已滚过她的足尖，任被新叶裁成丝丝缕缕的光流走。

有旁细碎的声音传来，大概也是停留驿站的外地，在说些千篇一律的故事。

譬如，是谁家的娥颜色姝丽，青梅一回顾，又是谁家的儿郎鲜衣打马过，蹄下残余香。

沈知鹤幼时，是随生母来过永南的。

只是后来她被沈相接走时，生母姜氏那决绝的神色几乎让她心碎，耳旁只有姜氏反复强调的一句话：

“我的好鹤儿——那可是泼天的富贵在等着你！”

沈知鹤垂眸，一个愣神，手中的海棠掉落在地上。

她正想弯腰捡起，却被抢先一把。

“想来那饭菜也不合你的。”

孟靖怀捡起那海棠花，抬手别在她的鬓边上，而后伸出右掌，是几颗新鲜樱颗，“吃吧，我试过了，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