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意想不到的解决方案

平缓地雒水，在江阳县最北边的一个名叫山腰镇的地方，忽然变得略微湍急了一些。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因为从这儿再往北，就有一道拱起的山梁，把河道夹得更为狭窄峻了。过了那道山梁，就属于北边的汉安县了。

两个县界处的乡镇，往往是通条件和自然环境都比较差的地方，也比较贫穷。百姓多半也没见过世面。

王羊是这个镇子上一户盐场家的长子，他阿翁有一自己的井，还有两给官府代管的井，算是本地的有钱了。所以这天他在建议码边，看到有官府的气派船队来镇子上，他立刻就敏锐地意识到问题，连忙去通知父亲。

东汉沿用了西汉桑弘羊以来的“盐铁官营”政策，私盐从法律上来说当然是禁止的。但是在偏远地区，为了兼顾生产效率和管理成本，官府一般允许在食盐的开采阶段官营与私营并存。

只要私营的井挖出来的盐统一卖给官府包销，不要自行销售，那就不算犯法。这也便于官府抓大放小抓流通不抓生产，激发出百姓在生产环节更多的积极，主动想办法改良技术提升生产效率。

“阿翁快来看呐，有个大官来咱镇子上了，还专门是来看盐井的。咱这儿最多也就县令来过，太守都没见过。来的这很年轻，却比太守还排场呢，听说是陈太守陪着的。”王羊急吼吼地把还在屋里咪着醪糟的父亲拉起来。

“给乃翁稳重些！大惊小怪。怎得会有比太守还大的官来咱这儿？就算真有，莫不是又要来加重盐水，还是压低官府进货的价钱了？不是好事呐。但也没听说江阳那边有压价，怎么会独独针对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呢。”他父亲王江一边说，一边拿竹箸狠狠拍打了王羊的手背，算是训诫儿子要沉稳，这才掸了掸粗布褂子起身。

他俩刚往外走，就看到镇上的乡老徐安，也带着几个铺卒赶来王江家的井场，一见面就抓住王江的衣袖：

“王老弟，我记得你家代管的那两官井，是不是会冒火气的？陈太守刚刚到镇子上，在我屋里坐正问这事儿呢，你快跟我去回报！听说还有都督来呢。”

东汉的“乡老”并不只是对“乡间德高望重长者”的称谓，而是县官的属吏，也有叫“三老”的，实际上就等于乡长。秩百石，实际上每个月领八石谷粟，一年实领九十六石。

这就相当于一个乡长遇到了地级市的市长（太守）突然来视察，还带了个比太守更高级的都督，哪能不重视。

王江一听来了那么大的官，暗暗叫苦，还以为要被搜刮民脂民膏了，还非常不解那么大官为什么来这种穷乡僻壤搜刮。

也不能怪这些没见识，毕竟他们一辈子也没出过县，连外面的天下归谁都不知道，去年刘焉死了换成刘备，他们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上的县令、太守都没换——谁让陈实是直接没打就投降赵云的呢，以至于治下百姓没经过战，官员也都留用，也就不知道换了主，子照旧该过过。

……

王江苦着脸被徐安领会乡老的宅院，李素已经等在那儿准备盘问了，陈实、国渊坐在他旁边。

乡老的房子当然是很旧的，就是土坯房，只有正房厢房盖了瓦，院墙和耳房都是没瓦片的，就稻遮顶。

陈实讨好地让给李素打扇，还专门让一个仆举着一个大蕉叶扇挡在李素顶，免得房顶上的泥灰落下来脏了李素的发。

李素泡澡的名声，在益州官场可是皆知，看李素的衣着和发，也知道他比其他净不少。陈实这种投降保住官位的，愈发要小心伺候。

“都督，便是这位王江，家中有两县里托管的火气官井。”乡老徐安先跪下回禀。他平时见县官都不用跪，太守也不怎么讲究，但今天实在是级别差太大了，心里没底。

“都起来说话吧，我问你，这两出火气的井，井几何？产量多少？可能用火气煮盐么？”李素和蔼地询问。

他对于最后一问其实也没抱太大期望，因为蜀地用天然气煮盐的历史，似乎是诸葛亮治蜀之后的事儿了，倒是云南那边用天然气似乎更早一些，东汉年间就有记载，不过李素也记不清了。

要是百姓不懂，他教一下就是了。

王江一听不是搜刮压价，而是质疑产量，稍稍松了气，连忙把准备好的诉苦求饶话语，换成了一套“强调技术困难”的话术：

“都督，咱冤枉呐，不是咱不卖力开采官井，实在是这两官井不能再打了——开过盐井的都知道，盐井越卤子越好，但有火气的井，只要出了火气，就不能再挖了，而且开采也得越加小心。

我这不是瞎说的，二十多年前，我爹管那几井时，就是挖抽卤的时候，一气憋闷晕倒在井边，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刻钟，拉到一旁也没救回来。这火气如果不烧了，聚集在一处是会毒死的。至于拿火气煮盐，更是想都不敢想，咱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