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草木竹石皆可为琴

也好……”

李素不让妻子出三峡远涉数千里，但几百里路坐船散散心，跟她父亲团聚几，还是不能阻止的，就当是中短途旅游了。

如今已是四月天，其实是初夏，不过李素硬要说“春凝妆”也不算错。

蔡琰听了，果然心中一阵缠绵悱恻，忽然觉得很多委屈都变得如丝如缕，如云似雾，消散化解捉摸不透，却又不是真的散去。

怔怔出神了几秒，蔡琰才过来怯生生拉着夫君的袖子：“你说‘先住一阵也好’，那定然是到了江州之后，还要再四处奔波了，说不定不能带我？”

李素连忙圆转：“是现在事还没定论眉目，要过几天准备充分了，出发之前才知道，但凭王命而已。只要不危险劳顿的地方，能带你一定带，你身体弱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乖，到了江州再说。

而且郫县这边，侯府也不能没看着，万一大王或是子瑜他们家有客来访，你也要帮我招待帮衬。我最近进了一批赊借的蜀锦，你别管有多少，只要不许外进咱侯府的府库就是。如果一个话事的都不留，借我们东西的友也会担心，说不定要时常来打探消息，反而不美。”

听夫君明确至少会带她去江州先住，蔡琰内心的忧虑也就被暂时延后了，毕竟现在也没什么好撒娇吵闹的，有结果了再说。

而李素的担心确实是非常有道理的，他可是有“借了几万匹锦携款潜逃嫌疑”的，虽然大家都知道右将军的身份当不了老赖，但要是带着妻子一起走了，还一下子好几个月，别心里肯定会犯嘀咕的。

就算诸葛瑾张飞不会犯嘀咕，可他们家那些眷呢？虽然不是说发长见识短，但毕竟汉末大多数读书不多，也不懂朝政。她们知道自家有大笔财富被赊借了，还长期见不到借钱者的老婆，不能一起喝个下午茶，很容易想歪从而传的。

李素需要蔡琰在后方安定心。有蔡琰在，才好确保预约好时间，“每次只见一个债权”。免得债权求见无门，自己每天来蹲点，最后债权跟债权之间碰面，那就不好了，堵不如疏嘛。

……

把蔡琰劝走之后，李素继续飞快地打点着借锦和点兵点将的活儿，一两天之内也有眉目了。后面就是等管仓库的和管军需的具体工作员善后。李素在正式出发前，还有最后一两天歇歇。

这天傍晚，忙碌完后松了气，李素又泡了个澡解解乏，然后想起了哄宠妻子的具体招数。

泡澡的时候，他照例找了锦瑟在外面隔着帘子奏舒缓轻松的音乐。所以更衣之后，他就挥手招呼锦瑟进了书房，问她个事儿：“锦瑟，你既擅长鼓瑟，可能听吟唱而录谱？”

锦瑟微微有些惊讶：“能自然是能，不过有夫珠玉在前，在这府上，婢子岂敢班门弄斧。”

如今世上，听曲知音的本事，最有名的就是蔡邕蔡琰父了，蔡琰的耳音天赋非比寻常，这是老天爷赏饭吃。所以锦瑟不想抢了夫在主面前表现的机会，免得被猜忌。

李素微微一笑：“放心，我就是想给夫一个惊喜，表明心迹，所以不便让她录谱，此曲是我自己吟哦时有感而发，未必成调，我又不会听音录谱，就想摆弄完善了、自己也粗略学一下怎么弹，再让她知道。”

锦瑟盈盈拜谢：“如此，倒是谢过先生赏识了，请唱吧。”

锦瑟也不好奇李素为什么会找她，因为她知道绣瑟虽然软弱逆来顺受，可是在艺术上还是比较有坚持的，向来不碰俚俗小调，只奏雅乐。而李素这不怎么雅，估计自己哼出来的东西也庸俗不堪。

而锦瑟则是典型的不拘小节、大事不糊涂，你要她弹个没品味的小曲儿，她也答应，但她说出先家世时，她不想说却总能柔中带刚化解掉。

李素出门看了看，确保蔡琰不在，这才把门关起来，确保隔音，然后才唱起来。

李素前世是个80后，所以他最熟悉最擅长哼唱的，当然是周杰伦那些中国风的歌，很容易伪装成古音。但想来想去，周杰伦的歌太不适合名利场中之表明心迹了，“故作闲云野鹤”，所以最终李素决定唱一点更符合他身份的。

“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完间恩怨……”

“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儿呀，西边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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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初听开的时候，还丝毫不觉出奇。

因为最初的两句，都是简单的连续爬升和宫调起弦，句末略转回落，连一个跳音都没有，一看就是非常没有作曲水平的初学者随便哼的。（可以看一下《江山更美》的简谱，开部分就是12356的连音，因为47这两个半音不算古音正音，宫商角徵羽对应12356）

换句话说，《江山更美》这首曲子，单说最初两句，其实是跟后世抖音上那些表演“脸滚键盘/苹果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