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像活塞撞润滑油一样轻松

李傕那时跟在董卓手下，见过麹义敌的弩阵，印象非常刻：一般正常的弩阵部署，往往是两类，一类是把弩兵放在第一线，然后平。另一类就是把前排放盾阵和重甲兵，弩兵在后排仰抛。

弩兵的抛程更远，更安全，但是会失去火力密度，因为弩箭落下来的时候打击的只有一个点，这个点位上没有敌弩箭就放空了。

平虽然近，却可以封锁一条线，瞄的第一个敌没中，只要他后面的投影面上还有其他敌，也能蒙中一个。所以稍微带弩兵久一点的将领，都知道发挥弩兵平时、命中率成倍提升的优势。

而麹义的先登营，当年就是结合了这两个优势，既让盾兵或者车阵居前、挡住正面不让己方弩兵直接被对面的弓弩直，同时己方的弩兵又是倾斜一个角度、叉火力斜向平封锁敌军冲锋路线。

麹义白马义从时的那个“夹”的“夹”字，就是其中髓。

而关羽的部队，今天也在步兵阵列与步兵阵列之间，留出了很多宽阔的甬道，似乎都不害怕己方的结合部薄弱，现在李傕总算看出来了，关羽留出来的这些甬道，就是用来给弩兵斜叉火力提供视野和角的。

这样安排唯一的劣势就是直变斜之后，最大有效程降低了。

怪不得李傕的弓弩兵在最大距离上对时，遇到的抵抗比较微弱，而投掷短矛试探的骑兵和战车、接近到敌军阵前直线距离七八十步之后，敌的火力密度和命中率陡然提升了一个阶段。

“听说关羽在张举的时候，就跟麹义联手过。后来刘备独力张纯时，关羽也学了麹义的战术辽东鲜卑的骑兵，怪不得了，他这是尝了几次好处，上瘾了。

既然如此，我军就要尽量保持己方弓弩兵在八十步到百步外压制，而步兵要集团冲上、尽快通过敌军阵前最后五六十步，一鼓作气投！忍过这一波后，关羽就要为他‘阵与阵之间留出更宽的甬道’而付出代价了！”

熬过一个短暂的敌军密集火力输出阶段，只要贴身之后，就是李傕的优势！

阵与阵之间空档太宽，利于部署叉侧火力，但不利于近战！就算关羽最后仓促变阵，这些甬道地方也不可能快速堵，肯定有薄弱容易被分割包围！

他跟着董卓打了十几年仗的战术敏锐，此刻也算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了，就算上天再给李傕一次重新考虑的机会，他也做不出更好的决策了。

十万步军黑压压蜂拥而上，坚决执行了李傕的军令。唯独在左翼最边上，李傕发现了一些不和谐的音符：段煨的部队，居然行动迟缓，冲锋的时候拖拖拉拉，怯战不前。

“怎么搞的！关键的时候怯战！回去之后就要好好责罚！关羽如此阵势，一鼓作气全部贴上去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要是分开两批冲，还不是多挨一波两翼夹！”李傕内心几乎出离愤怒了。

要是段煨再拖一盏茶的工夫，他都想直接让拿着宝剑去传令、然后在阵前偷袭斩了段煨、接管他的军权！不过考虑到这样有可能导致己方混、动摇军心，也就只能想想了。

李傕犹豫之间，他的前军已经冒着夹的箭雨，冲过了最危险的地带，一路上惨叫哀嚎不断。十几万的冲锋，居然足足有几千就倒在这连续数波的侧箭雨中。

关羽军叉火力弩手的输出，疯狂地最大化。

虽然可以击的角度不够大、侧面宽度狭窄，但关羽数年练兵形成的军纪，让各队弩手替到侧翼正面放箭、随后退到中央装填，形成绵绵不绝的火力，沉重打击了李傕军的士气。

要不是李傕军全靠一勇气撑着，而且知道己方明显多势众，还知道“这时候往回退会死的更惨、前面被杀的袍泽就白死了”，恐怕很难撑下来。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随着白刃近战全面展开，关羽军正中的高顺，带着三千陷阵营铁甲兵，率先发出了誓死决战的怒吼。

为了掩护己方弩兵的正面，陷阵营这次被拉成了很薄的阵型，每一处不超过三排，三千名士兵正面足有一千，后续是其他相对没那么锐的步兵。

斩马剑翻飞、重盾冲撞狂顶，一时间让李傕冲在最前面的近战兵，如怒涛拍岸、花碎在不动如山的礁石上。

一时间断臂残肢纷飞，衣甲平过，血如泉涌。

可惜，就在这一刹那，李傕听到背后发出了不和谐的呐喊。

“李傕逆贼、要挟君父图谋弑君，平东将军与董国舅奉密诏护驾、与汉中王讨贼！”段煨的军中，这样的台词十传百百传千，很快由段煨的核心心腹向下逐级传递。

段煨的三万先是因为停止了前进的脚步、陷了短暂的混，甚至有一小撮因为士兵事前不明真相导致的自相践踏。

但很快段煨全军就弄清楚了况，前后也就一盏茶的工夫，重新整队，然后准备往李傕的左后腰子上扎。

不过，李傕的痛苦显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