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观月论道

影渐移，却是将近午时。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众道士一径回到西面斋院，从前相熟的，便开始互相串联。或是清谈论道，或是讨教拳脚，道门清净之余，也现出了难得的热闹。

公孙真所在的客房正堂里，却坐着那瘦老道士。这老道士一改上午那神飞色动的样子，取而代之的、却是有些莫测高的笑意：“玄同老弟！多年不见，依然风采矍然，可是想煞愚兄了！”

公孙真也笑道：“尉迟道兄虽是鹤发如银，气色却更胜壮年，该是金丹道功大成。可喜可贺！”

尉迟真却是摆手笑笑：“金丹一道，自秦汉迄今，已近千年，却鲜有听闻以丹药飞升的。那始皇帝、汉武帝，哪个不想长生不老？哪个又不是九五至尊？他们穷极一生都没能办到的事，我辈出尘修道之，又有多大的道缘能成就此事？这些年思来想去，还是玄同老弟当年的那番高论，才是我辈修道的一条新路。”

公孙真若有所思，想了想才认真道：“当年初道门、年少气盛，说了些不经之言，却不想被尉迟道兄记到如今。当年的道门前辈，可是将我视为‘异端邪说’。金丹之道，我亦不敢妄言之无用，但总觉得是急于求成的法子，反不如练气锻体来的踏实。”说道这里，又觉得有些沉闷，才笑了笑岔开话，“只是有些疑惑，尉迟道兄并非轻妄之，方才大殿那番作为却是为何？”

尉迟真哈哈大笑：“上午之事，原是见我道门年轻一代英才辈出，心中有些欣喜，故作应景之语。修道本来枯燥，便似苦药灌一般，再不加些甘、饴糖，又有多少肯喝到最后？倒是让玄同老弟见笑了。”

公孙真才拱手笑道：“尉迟道兄思虑远，倒是贫道目光短浅了……”两又说了些原来族中之事，又将时局莫测之状品评了一番。

尉迟真这才站了起来，拱手道：“我弘道观便在南面修文坊中，此间事了，可往我处盘桓几，再叙前。”公孙真应下，也站起来相送。尉迟真才拦住他，往自己客房中去了。

公孙真坐下喝了些茶水，正待走屏风，好在木榻上趺坐养神，却听得客房外边有些许嘈杂，当中夹着自己弟子怒气的声音。于是便出了房门，看到黄硕正与另一名身形高大的年轻道士争执着什么，杨朝夕也在一旁帮腔，朱介然和卓松焘一边一个、抱着这两个小道童，防止他们冲上去动手。

那名身形高大的年轻道士也被两个道士拉着，不能就冲上来，只是出恶言：“贫道偏是不信！就你们那慢慢吞吞、似扭捏作态一般的拳法，也能拿来献丑！我便一个打你们四个，教你们明白，山野村夫便只是山野村夫……”

杨朝夕听得目眦尽裂，猛地一抖、挣脱了卓松焘，便提脚向那边踢去。嘴里还叫了声“一步到位”，就要踢中那时，却陡然被一柔和的大力拽了回去。转一看，却是公孙真，便怒道：“观主！他们辱骂咱们的拳法……”

公孙真将杨朝夕护到身后，被跑上来的卓松焘再度按住。才微微一笑，向着对面拱了拱手：“弟子尚幼，多有得罪，请道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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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朝夕等四个弟子循声向对面望去，却是那边的观主也到了，看到两边起了冲突，眉间一凛，冷冷道：“道友教的好徒弟！我便是道冲观观主展不休，过得今，再与你细论。咱们走！哼！”公孙真却不在意，笑了笑，便携了四个弟子回了房间。

朱介然关好了门，杨朝夕、黄硕便低站在公孙真面前，等待领罚。却不料公孙真一笑：“你们两个小徒儿，平便是一个赛过一个的顽皮。今倒不是你们的错，受言语所辱，若无反应，岂不是木石狗？不过世上诸多事，也无须太在意别的说法。若肯自己奋发，将拳法练得好些，总有一较高低的时候。那时便不说什么，他毁谤也能不攻自。”

朱介然听罢，拍了拍杨朝夕、黄硕的肩膀，又看了眼卓松焘，四均躬身拜道：“弟子受教！”

不一会，便有两名宫中仆役过来，将午斋小心放下，退了出去。五用过午斋，便都转屏风中，就木榻上趺坐下来，调息行功，静待秋时缓缓流过。

红西斜，橙红的光染在斋院的东墙之上，在琉璃瓦上聚出闪耀光点。上午跟在那洪太祝身边的两名随从，一齐穿过月门，进了斋院，开始逐个客房地叩门，请各观道士往斋坛那边集聚。众道士尽皆早早地将道袍、冠巾、云履等穿戴齐整，便在两名随从引领下，无杂言、迤逦着向斋坛走来。

远远望见那洪太正垂袖躬身，站在斋坛之上，听一位气度威严的道士讲着些什么。走得近了，才看清那道一身羽衣鹤氅、玄冠道靴，面色微黄，须髯乌黑，看到众道士过来，便看向这边。四周分列而站的，却是些手执长刃的道士，想来是宫中宿卫所扮。

待众道士在斋坛前站定，这威严道士才扬眉展颜道：“公差繁芜，不得闲暇，倒是怠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