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踢中铁板

道，“好在这次愚兄邀来吴天师坐镇，却是歪打正着、对了这位‘鲁雍真’的脾胃。不过我亦有些想法，已整理出来，到了晚间丹会之时，正好与诸位道友畅谈一番，叫这位‘鲁雍真’不虚此行。”

长源真笑道：“正该如此！吴天师于我来说，亦师亦友。方才算是公务、未来得及打招呼，此刻若再怠慢于他，怕是要转下山了！咱们三个也是好多年没有同聚，现在便拉了他，另找一处靖室，再畅谈一番！”

公孙真叫了声“好”，两已出了大殿、拉着吴天师，在斋院附近的一处靖室里，按长幼之序坐下，烹茶，对弈，论道，闲话……其乐融融的时光，向着傍晚的“翠云丹会”不断拉近。

却说伙长陈谷灰土脸，下得山来。跨上军马，心下才稍稍平定了些。回望翠云峰上秋叶黄透、纷落枯之间，想起方才跌宕起伏的遭遇，犹自庆幸不已。

有脑中十分不解的什长和兵募，壮着胆子凑上来询问，陈谷摆摆手、定了定神才道：“方才那个年轻道士，有些来……咱们……吃罪不起！此事回去须如实禀报，看上官如何定夺……”

这什长和兵募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心里不免要对这位名叫陈谷的伙长、给出一个“欺软怕硬”的评价。不过话说回来，这行营之中的规矩之一，不就是“欺软怕硬”么……

一伙平里飞扬跋扈的兵募，此刻夹着尾、铩羽而归，放在谁身上，自然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绪。于是一路上，不小心撞见他们的山雉、野兔、野豕之类，统统遭殃，被这几十个兵募杀得四处奔突。其中的大部分、均未能幸免于难，做了这些兵募的釜中羹。

行营办事，效率颇高。这个踢到铁板的坏消息，下午便传到了太微宫中。

太微宫使王缙，手中摩挲着一柄铜如意，端坐在紫檀木雕花大榻之上，沉吟不语。一旁侍立的洪太祝，心里七上八下，眼珠子也不时偷偷瞟过去，随时提防着这位上官。说不定某一刻他怒之下，还会将炭火盆打翻。

却见王缙忽然笑了出来，似是自言自语：“驱虎吞狼，这个公孙玄同有些意思。至于那个‘翠云丹会’，光听这名号，就知道是些旁门左道、乌七八糟的东西，与始皇帝求长生丹，能有多大分别？不必理会这件事。还是把手上杂事处理一下，改去龙门佛窟那边，仰瞻浮屠显圣神光，助我身登极乐净土！”

洪太祝斟酌了一番措辞，恭敬道：“夏虫不可语于冰！这些道士眼界太窄，只想着自己羽化飞升，反而道途越走越窄。宫使大佛慈悲，舍身万丈红尘，心怀芸芸众生，劫难虽如恒河沙数，但走的却是一条金光大道！”

王缙听罢，哈哈大笑：“洪治业，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洪太祝垂着、眼珠飞转，却谦恭地摇摇，王缙接着道，“你这个有才学、有急智，却没有主见。你是儒生出身，要你悟道参禅，确实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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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所难。方才说的话很漂亮、我也很喜欢，但是你嘴上是道，心里面却是不信这些的。也罢！你把事做好，我自不会亏待于你。”

洪太祝一面听着他说着，脸色却是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又转为正常。待王缙说完，便跪下拜道：“宫使大明察秋毫，下官确是不堪大用。唯有一腔忠勇，来报大知遇之恩！”

王缙笑着点点，才道：“去宫门等着罢。那三个成事不足的家伙、估计也得了消息，要来这边扰我耳根清净了。”洪太祝听罢，站起身来，也是笑笑点应下，才抽身出去了。

过了约一个时辰，王缙已经侧躺在大榻之上、昏昏睡去。果然，前几来过的景云观观主施孝仁、龙兴观观主林云波、道冲观观主展不休三，又来到太微宫玄元庙附近的这处院落里。待洪太祝通禀完毕、从房屋内出来，翘首以待的三，便一起围了上去。

洪太祝轻声道：“三位道友来的不巧，宫使大歇息下了。若事不急，要不改再过来？”

展不休面色焦躁：“如何不急！我义父亲点的兵募，都被那公孙老狗给挡回来了，我要见王宫使……”林云波见他越说越离谱，连忙上去将他嘴捂住。

施孝仁也是一把拦住就要冲进去的展不休，恭敬道：“方才有劳洪太祝通禀了。王宫使公事繁忙、难得休息，我们在这里静候便是。”展不休听见施孝仁这般说话，才知道自己急之下、有些鲁莽了，只好讪讪地退在后面，不再说话。

沉月升、暮色蔼蔼之时，王缙终于醒了过来。屋内昏暗，宫中婢便掌起长檠灯，安放在大榻一侧，又问晚斋的安排，才从房中小心退出来，往斋院快步行去。洪太祝见到此景，便稳住三，自己先去将门打开，才叫三一同进去。

王缙看着恭敬立在大榻前的三，淡淡道：“又有何事？”

展不休抢先道：“宫使大，那公孙玄同不知使了什么妖法，竟将我义父点去的兵募，尽数挡了回来。如今我等仇怨难平，请宫使大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