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半山草庐

重，以至于言行有偏。之一字，虽非祸端，却是‘明心见、悟得般若’之障。生欲，欲不得满，反生怨怼；生痴，便即沉迷，不能自醒；生贪，索求失度，助长嫌隙；生憾，求而不得，郁郁而终……”

那洛施主沉默半晌，方才道：“禅师解析，鞭辟里。弟子此番进山，却是带着妄想而来，不但执念重、而且贪痴俱全。

其实今之秋娘，与昨之秋娘，早已不是一。我不过是一厢愿，以昨之因、妄求今之果，倒有些像那‘刻舟求剑’的荒唐之举了。”

慧朗和尚道：“洛施主其实颇有慧根，一点即通。至于施主所言苦恼，却非不能做不到，而是不愿做到。被执念驱使，往往以一叶遮目、不愿去窥全貌。

若施主肯收摄心猿意马、放下痴缠执念，所见诸相，才是真相。过去、今时，无所萦怀；起、灭，更不劳神。”

那洛施主似乎愣了许久，才吐出一句：“弟子谢禅师点化！今唐突而来，一番妄言俗念，搅扰了禅师清修。此处有些银钱，愿奉为香火之资，请禅师勿要推辞！”

慧朗和尚倒也坦然：“苦修佛法，消解苦厄，本是释门本分。今得洛施主银钱，数粥饭便有了着落，省却了许多化缘的工夫。应该贫僧谢过施主才是！”

两又说得几句，那洛施主便起身转，向山下走去。杨朝夕听他话语中提到了娘亲，不禁多看了两眼：倒有几分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此时也不及多想，只是将这面孔牢牢记住。那洛施主身影渐远，终于消失在一片树丛中。

“阿弥陀佛！冲灵子道长既来此间，不妨现身一叙！”慧朗和尚声音突然响起。

“和尚，小道外出云游多，苦不堪言。你倒自在，半山上搭个庐，舌灿莲花，便能骗来香火钱。真是羡煞小道！只是不知，你上的一百个髻长出来否？需不需小道出手相助？”

说话间，杨朝夕跃下树来。几步奔突靠近，便见慧朗和尚依旧趺坐庐前，身下的一团青石，被雕成莲座模样。

“听道长声音清朗、气息绵长，想来是看开了许多事，兼又道功大进。真正可喜可贺！”慧朗和尚双掌合十，便是中规中矩的一礼。只是眉蹙了蹙，却不知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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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小道过来，可不要听你讲那些弯弯绕绕的佛理。今左右无事，咱们便放开手打一场，好助你‘禅武合一’。哈哈！”杨朝夕说完，已摆开架势，便要与慧朗大战三百回合。

慧朗和尚慢慢站起，却又行了一礼：“冲灵子道长，武道切磋只是小事，贫僧自会奉陪。只是尚有一事，贫僧犹豫再三，还是想知道究竟，望道长据实以告。”

杨朝夕收起身法，拍拍手道：“什么事？和尚但说无妨。便是惹恼了小道，也不过再多打一场拳脚。”

慧朗和尚正色道：“我观道长身上沾有淡淡妖氛，似是近来与妖物接触频繁。且这妖氛颇为熟悉，乃贫僧少年时、见过的一位大妖所独有。不知道长，与这妖物有何系？”

杨朝夕心一惊，暗道这和尚莫非有法眼神通？一眼便看出许多端倪来。只得拱手道：“和尚果然厉害！这便是用了‘法眼通’的结果么？不瞒和尚，我确是结了一位妖修。她术法高强，未来小道行走江湖，或可成为一大臂助。”

慧朗和尚脸色慈悲，不禁上前一步、苦劝道：“道长此言差矣！族、妖族，自古便不两立。妖物作祟，岂会与为善？必定有所图谋！

待她凶相毕露，或夺神志、或敲骨吸髓，你便只剩下魂败身死一途。况且妖氛在身、灾祸缠身，若不及时回，道长前途渺渺、实难预料……”

杨朝夕初时还在听，渐渐便不耐烦起来：“你这和尚，啰啰嗦嗦！我自和妖物往来，与你何？”

慧朗和尚仍旧不肯作罢：“道长，你所结识的妖修，可是姓柳、名叫晓暮的一只狐妖？她有近六百年道行，绝非善类……”

“你真的认识她？她居然是只狐妖？哼哼！之前问她，还故作神秘，原来是只小狐狸……”杨朝夕心怀大慰。

前些时在熊耳山游，杨朝夕单刀直、旁敲侧击地问过好几次，那柳晓暮却遮遮掩掩、不肯相告。孰料这半山庐里的野和尚，竟然也认得她！似乎知道东西的还不少……

慧朗和尚无奈，只好祭出终极大招：“道长，既然你执迷不悟，贫僧便只能常诵‘楞严咒’，祷祝你逢凶化吉……

另外，贫道闲暇时画了些平安符、‘卍’字符，便各送你两道，只要贴身佩戴，可解无妄之灾！我佛慈悲，心诚则灵，若道长肯捐些功德，必得三世佛、四菩萨庇佑……”

“果然三句话不离本行，求财求到道爷身上了。灵符拿来，功德没有！”杨朝夕不由分说，将慧朗和尚手上灵符夺下，看着他疼的表，心中一阵快意。

“道长，你既不敬我佛，灵符便难奏效。道门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