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携诗酒，醉春风

。好酒！好诗！当浮一大白。”说完，一把酒喝，又将牛角杯倒扣案上，俨然一座小山。

“妙极、妙极！”崔珙笑道，又将酒杯置好，重新给两筛了酒，又捧起一杯喝下，“酒气兼豪气，侠风带晚风。昔作邙山弹剑客，今为崔府鼎食。”

杨朝夕心中苦笑：还来？我一介武夫，哪里有这等诗才？于是端着酒杯、僵滞良久，竟无言以对。

崔珙抓住把柄，大笑道：“吟不出来？倒也容易！你自罚三杯，咱们再重新开始！”

杨朝夕眉毛一扬：“慢着，有了！媚骨惭风骨，才胜世。昔作寒窗灯下客，今为雁塔榜中。”说完，从容一杯喝下。

两相视大笑，继续对酌起来。不觉间天色渐黑，三彩烛台上的白烛，燃烬再添、添过再燃……如是几根后，满满一榼酒浆，被二喝得涓滴不剩。

崔珙酒力低微，待要站起时，只觉上昏沉、脚下绵软，不知今夕何夕。无意间看到杨朝夕腰间鱼符，不禁笑道：“杨、杨少侠！我爹是才之……有了这鱼符……洛阳城夜、夜里也逛得！”

杨朝夕扶住崔珙，笑着回道：“果真如此？咱们不妨乘着酒意，出去游逛一番！”

崔珙眼睛一翻：“骗你嘛？咱们这便一道出去……看、看哪个武侯敢拦……”

两勾肩搭背、踉踉跄跄走出客房，果然看见贴身书童和婢，正立在一旁等候。二看见酩酊大醉的崔珙，赶忙上前托住，匆匆向杨朝夕行过礼后、便搀扶着崔珙回房去了。

杨朝夕转身阖门，体内周天运转下，脸上酒红便迅速消褪。想起方才酒中一番谈，却从崔珙中，知道了不少崔府之事。

譬如崔珙，便是崔曒宠妾所生、实为庶出之子，而崔琬却是崔府主母所生、是为嫡。

好在崔府中，嫡庶区别不大，一切府中扶持、都要凭才学禀赋去获得。因此，才能历经数代而不衰。

“书生意气，中。倒是个有趣的朋友，值得一。”杨朝夕笑着喃喃道，不禁又回想起下山以来的事：

算算时，罗柔师姊葬下、也有几光景，而自己欲探查的幕后之事，却进展缓慢。又在崔府白白耽搁了两，实在不该！

想到此，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愧意来。决定明晨起、再去见一回张武侯，看讯问凶犯是否另有所获。然后再拿着崔府颁给的鱼符，去通远渠、洩城渠那边疏浚河道的地方，试着探查一番，看崔府的鱼符到底有多大排面、能不能找到些蹊跷之处。

盘算已定，杨朝夕重又回到榻上，趺坐行功，经宿不息。

次清晨，东天霞光绽开，洛城千门万户、都被抹上了一层金色。

杨朝夕吞吐完东来紫气后，缓缓舒出一浊气，更觉神清气爽。这才蹬上高履，向门走去——门外已有婢送来早斋，尽管以如今修为，可以短时间辟谷，但间美味、岂可辜负？

杨朝夕抽开门栓、打开门一看，却是小苹亲自提了木匣、将早斋送过来。

“杨少侠！昨来寻，你不在屋内。只好今借机过来了。”小苹笑道，泛起一对浅浅的梨涡。

“姑娘找我，有何见教？”杨朝夕一面打开木匣、将饭菜捧起来嗅嗅，一面顺道。

小苹咯咯一笑：“我家六小姐让传个‘谕’：昨你们散去后，她和家主打了赌。近家主便会给你派一桩差事，若你完成得好，小姐自然与有荣焉；若你不堪大用、办砸了差事，家主便会把你赶出去。”

杨朝夕苦笑道：“我、我招谁惹谁了？这差事可以不接吗？”

小苹忽然将手负在身后、学着崔曒的神态语气道：“食我之粟，办我之事，想在崔府立足，你须拿出功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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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朝夕抱拳道：“初贵府，杨某决不拈轻怕重。所以你家六小姐派你过来，便是要说这些？”

“自然不是！”小苹摇着上一双螺髻，认真反驳道，“小姐说，若差事简单、你便顺手做好！若是差事千难万难、甚至凶险万分，你还是以保全自身为重。至于差事，小姐自会找帮你做成。”

“那便多谢六小姐了！只是，她为何不亲自过来？”杨朝夕已经开始将吃食往嘴里塞，随问道。

“小姐……”小苹有些黯然，“小姐被家主禁足了。说是递往元相府的生辰贴、有了回复，才肯放她出来……所以，小姐才派我来传话。”

“啊？什么元相？生辰贴又是什么？”杨朝夕惊愕道，塞往嘴里的胡饼也停了下来，面前大碗胡麻粥、徒然冒着热气。

“小姐没跟你提过吗？生辰贴就是写着小姐生辰八字的名贴，婚配前递给男子家、给相师看八字合不合。元相便是朝中宰相元载，他家三公子元季能尚无正妻，自然要娶门当户对的子……”小苹齿伶俐，很快便将个中因由讲得一清二楚。

“琬儿……是要成亲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