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娘子旖旎

池娘子不以为然，可丫鬟面色凝重：“我的娘子，您可长点心吧。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那蓝翘不知施了什么妖法，她船上的香味一散出来，不知多少原本要来见小姐的船，转舵就去了蓝娘子那儿。”

这是什么迷魂香？听着丫鬟的话，池娘子的小山眉不由自主皱起，她放下琵琶，吩咐道：“把花船划远点儿，我们仔细瞧瞧蓝翘在搞什么幺蛾子。”

丫鬟应声，走出船舱去吩咐船家。

池娘子感觉自己的花船正在徐徐移动，忍不住撩起了船帘，向蓝娘子的方向张望。

一撩起帘子，一幽香就环绕着池娘子的鼻尖，仿佛要把她整个腾空抱起，送到香味传出的地方。

但池娘子可没那好心去寻香，因为她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见蓝娘子的花船被团团包围，而这些花船，有不少都是曾追在自己船尾的。

眼下月亮还未升至正空，正是寻找郎君一同赏月的最佳时机，同时亦可吟诗作对，暗送秋波。

可如今，池娘子的船上尚未来，那位整把自己当支贱卖的蓝娘子反倒风光无限，着实令池娘子有些窝火。

……

蓝娘子的船上，蓝娘子正享受着被多艘船只环绕的感觉，那边荔枝就来报告：“娘子，婢看到池娘子的船了，就停在不远处。那池娘子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正撩着帘子瞪着咱们呢。”

蓝娘子嘻嘻笑了几声，懒洋洋往引枕上一靠，取过琵琶，就是一曲《春江花月夜》。

她的技艺，可比不上那池旖旎，但她身上的香脂，却比池旖旎要好上百倍。

果不其然，一曲终了，就有丫鬟荔枝兴高采烈地来报：“娘子，外面来了好些郎君，都想登船一睹小姐方颜。”

蓝娘子高兴得脸都红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了琵琶，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告诉他们，想见我，按我的规矩来。”

……

“娘子，不好了。”丫鬟急匆匆钻池娘子的船舱，真看着池娘子的指甲狠狠嵌进了琵琶里，连蔻丹都差点儿脱离。

“不好什么？”池娘子抬起双眸，瞪着丫鬟，“那蓝翘竟然与我对弹，她有什么资本向我炫耀？”

“娘子息怒，娘子，蓝娘子的丫鬟走到船舱外，对那些郎君说……”丫鬟一边说着，一边却又觉得难以启齿。

“说什么？”池娘子恶狠狠地问。

“蓝娘子说，她按规矩办事，若想见她，需要百两银子。”丫鬟吞了唾沫，老老实实说。

“百两银子？”池娘子脸上的妆容都差点儿绷不住，“她真当自己是扬州名？还是秦淮八艳？见一面都要百两银子？且不说琵琶弹得那么烂！若不是那该死的香味，她以为会有愿意接近她的无盐之貌？”

“有钱了吗？”她吸一气，缓缓吐出，问。

丫鬟出去打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

“有几名公子愿意。”丫鬟颤颤说，“但，蓝娘子的意思是，她只接见一位公子，价高者得。”

“所以？她把自己卖了多少两？”池娘子怒极反笑。

“四百九十两。”

“嗯。”池娘子点了点，捏紧拳砸在琵琶的四弦上，咬紧了一银牙，“这价钱，平里都能把她卖了。她到底施了什么妖法？这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娘子愤愤不平之时，围绕在蓝娘子的船只已经散去。除了那位一掷四百金的郎君，其余船只虽对这香味恋恋不舍，但无奈佳被占，只能另找良缘。

丫鬟在船上探探脑，一边冲池娘子使眼色：“娘子，有船只朝我们这边来了。”

池娘子举起琵琶，挥手拨断一根琴弦，刺耳之音不觉于耳，可把丫鬟下坏了。

“娘子，你怎……”

“这些男，不美香水，却连五百两都付不起。我为什么要把他们船上？”池娘子二话不说，又拨断了一根琴弦，“难不成，我还要希冀他们付万两买我？”

“娘子……”丫鬟估摸着池娘子生了气，忍不住去哄，“娘子若是想离开家主，也只能借助良。月圆之夜何其重要，娘子切勿错失良机。”

池娘子看着仅剩两根弦的琵琶，轻轻冷笑一声，挥手扯断第三根弦，举掌轻拍着琵琶，发出敲击之声。

“我何尝没有心许之？可他们不是薄郎，就是穷秀才。万两白银，如此贵重之礼，我早已不做痴心妄想。”

“我命如浮萍，早晚都会因年老色衰进花柳巷。既然如此，不如你们现在就放我走吧，我还能自食其力，赎回我的卖身契。”

大周朝的瘦马，虽锦衣玉食，教养齐全，全连那烟花子都不如。

烟花子攒够了钱，好歹有能力离去。可大周的瘦马，一生一世都要被养家掌控，生不能脱身，死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