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 助手

长春真笑了笑，道：“果然是后起之秀，说话直来直去。”

说完他对门侍立的吴元和使了个眼色，二识趣退出室外，顺带关上门，脚步声往楼梯而去。

“喝茶吧，这是上好的明前茶。”长春真道。

杨云看了看桌上的茶茗，乃是温和的青黄色，是什么茶叶他不清楚，唐饮茶方式多种多样，种类也是五花八门，很多茶叶的品相是后世的杨云没听过的，以随心所欲居多。

杨云道：“晚辈不敢扫真的雅兴，还是说点儿正事吧，说完后在下也好回去。”

长春真见杨云态度冷漠，大概猜到自己徒弟去请时遭了白眼。

长春真到底是成名已久的道士，在名利场上混迹多年，在杨云这样的晚辈面前，不会太过锋芒毕露，毕竟这有损他前辈高的威仪。

长春真道：“小徒于蜀地回来后，多番听她提及有关你和令师之事……在这之前贫道孤陋寡闻，从未听闻过令师的名，现在看来，令师实乃不世出的高。”

“真才是高风范，值得后辈学习。”杨云随恭维。

长春真摇摇：“我不过是在两都行走，沾染了太多红尘俗事，有失道家体统，严格来说，我也是剑南道道士，还要受令师调遣。”

这边长春真说话客气，杨云却觉得有些不妙，心道：“他声名在外，何必在我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面前表现出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

长春真道：“若是换作以前，有说能提前谶得地动，我是不信的。今我亲自去过上林坊，那里秩序井然，民众安乐，听闻坊主听从你的意见，提前调集手把从家里赶出来，全坊居然无一伤亡……再便是刘府尹也提前做了安排……这些都足以证明，外间并非虚言……”

“了不起啊！你不怕泄露天机，遭致天谴，而以百姓安危为先，救无数，这一点连我都自愧不如……徒弟尚且如此，想来你师傅的德也是极高的。”

杨云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帽子弄得无所适从。

在修道者眼里，就算能算出天机，也要守如瓶，泄露老天爷的秘密，注定会遭受天道的惩罚，而杨云在告知董奇容有地动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想过还有天谴这回事。

间接让长春真高看他一眼。

杨云继续不发话，他不说地动是他算出来的，还是“武尊真”留锦囊预警的。

他猜想长春真也是在试探他的底细。

长春真道：“明圣上到大空观，小道友怎么想的？”

杨云道：“刘府尹请在下去参加法会，在下不知去了要做什么，不敢有所妄想。”

长春真摇：“所谓的法会，不过是走个形式，要想令道像不塌，最重要的不是法会是否奏效，而是要令道像基座稳当……我派去看过，发现他们以次充好，道像呈现重脚轻之状，倒塌是迟早之事。”

“在下不明白真的意思。”杨云道。

长春真道：“明天我不过是三个法会主持之一，若是在法会进行时，道像坍塌，我的名声受损不要紧，怕是圣上的威名也会受损。”

杨云想了想，问道：“真的意思，是说明法会无法保证修复道像的工程顺利完成？”

“嗯。”

长春真重重点。

杨云道：“那真不该对在下说，应该对上面的进行警示，朝廷得知后应该会重视起来，毕竟圣上亲自光临，道像坍塌的话，除了对圣上的安危造成影响外，更无异于当众打脸……”

长春真笑道：“你以为这个节骨眼儿上，会有听这些吗？圣上没有定下修缮期限，偏偏有故意把工期提前，目的为何？”

杨云皱眉：“不会是有故意的，想让明天法会出岔子吧？”

这下到长春真笑而不语了。

杨云故意摆出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态度，道：“真察觉有异，就不该冒这个险，哪怕顶着巨大的压力，也该向朝廷反应。”

“没用的。”

长春真摇道，“我想听听你对明法会的看法。”

杨云道：“不去还好，去了谁都逃脱不了系，连在下都不例外。”

长春真想了想，点：“若是明换你来主持法会，你敢应承下来吗？”

杨云心中暗骂：“你倒是够直接，先说明天是趟浑水，又让我来接这差事，感出了问题你可以独善其身，却让我一个后生晚辈担责？”

杨云道：“晚辈可没有能耐承担如此重要的差事。”

长春真笑看杨云，道：“如果你师傅在，他是主持法会的不二选，只有他的神通可以帮助道像成功修复，压制群邪……其实你的能力也足以支应，奈何请你主持，名不正言不顺。”

杨云心想：“知道这一茬还提？”

长春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