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拜访

少年的手臂，犹如是陪同丈夫出访的淑一样。

她原本的紧张和痛苦此刻一扫而空，脸上重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而她的心里则在暗暗窃喜。

在上次和苏菲在剧院吵架以后，她心里既觉得畅快又觉得后怕。

畅快自然是因为借机吐出了一心中积压已久的恶气；而后怕则是担心苏菲挑拨是非，唆使艾格隆讨厌自己。

她从来不怕苏菲本对自己怎么样，但是却难以忍受被这样报复。

为此，她暗地里想好了主意，一见面之后就立刻对少年示弱，展现自己的委屈和痛苦，以此来打动他的同心。

妈妈曾经教过她一些孩子应有的手段，她学着应用了一下，现在看来她的盘算已经成功了，艾格隆已经不再介意之前发生的事，风波也就此消失无踪。

看来殿下心里还是有我的位置的，幸福距离自己并不是那么远……特蕾莎心里长出了一气，轻轻地靠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两个和解了以后，就此走到了公寓楼当中。

这是一幢正方形的四层公寓楼，每层都在四个面都有房间和窗户，而在公寓楼中间有一个天井，为里面的住客带来采光。

那位大师就住在第四层。

在看门的带领下，两位年轻的殿下走上了楼，踏着坚硬的石制楼梯向着四楼走去。

因为住客的职业和成分复杂，楼里面的气味不大好闻，而且寒冷的冬天里，楼里的气温因为穿堂风更加刺骨。

不过，特蕾莎倒是没有在意这种小事，因为能够拜访到整个德意志——不，整个欧洲最为优秀的音乐家，她心里兴致勃勃，脚步也尤其轻快。

两个很快走到了顶楼，然后守门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一位年老的佣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打量了一下站在门的少年和少，很快就明白了他们是谁、以及他们的来意。

“请允许我去通知一下先生，敲门声音他是听不见的。”他小声跟两个解释了一下，然后让他们在门稍等一会儿。

很快，他就走回来了，向着少年少点了点，示意他们可以进来了。

两个走了进来，然后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这里的布置非常凌，到处都透着一杂无章——桌子上一盘早餐的残羹冷炙，还有满，还有各种半满半空的瓶子；在餐盘的旁边摆着一份乐谱的稿；

桌子的旁边是一架旧钢琴，上面散落着几张纸片，笔迹非常潦，而且写写画画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字迹。地上满是各种来信和公函，在窗户之间摆着一块镜子，而窗台边上还留着一截褪色的窗帘。

特蕾莎看了看仆，仿佛在责备他为什么不收拾一下。

“先生从来不让我在没有命令的况下收拾，怕影响他的构思。”仆委屈地回答。

“原来如此……抱歉。”特蕾莎这才恍然大悟，接着又点了点，“看来天才都会有些怪癖……”

接着她又看向了艾格隆，“殿下，以后您也会这样吗？”

“我想不会吧……”艾格隆摇了摇。

“就算变成这样，我也会亲手替您收拾的。”特蕾莎笑着小声说。

艾格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讪讪地笑了笑。

接着仆带着他们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小房间，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躺在一张躺椅上的老。

他的身材不高，短小臃肿，看上去外表结实，不过他的皮肤因为肝脏的病变，而变得有些病态的黄色，而他的发已经发白，散不堪，而他的胡子也留得很长，看上去简直像是美杜莎上的蛇一样。

他穿着发皱的旧羊皮衣裤，宽大的鼻子又短又方，左边的下有一个陷的小窝，使他的脸显得古怪地不对称，而他褐色的脸上，虽然面无表，但是总有一悲壮的感萦绕其中。而他的眼睛里灰蓝色的瞳孔，正向着他们投来犀利的视线，

就在躺椅旁边的扶手上，放着一支长烟斗，看上去他刚刚才从这种小小的娱乐当中解脱出来，房间里面还有一没有消散的烟的味道。

满白发，杂地铺在他的上，而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出多少理的光芒，倒更加能看到一些濒临死神的气息。

他本来就身体不好，最近几年他又经常犯胃病，还时不时吐血。他有时候会衣衫褴褛地像个流汉一样到处在城里逛，以至于有认为他已经疯了。

看到这位大音乐家现在的模样之后，特蕾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她总算反应了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有让自己发出失礼的惊呼。

尽管知道对面的已经是个早就丧失了听力的聋子，但是特蕾莎仍旧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不愿意惊动这个伟大而又可怜的艺术家。

“上帝啊，他确实活不了多久了！”她暗暗心想。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