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道士和孩子

平静，倒也没有特别慌，“那是什么东西？”

道士的脸色从自信逐渐变成了疑惑和惊奇。

“没有内力，而且你的经脉……”他喃喃自语，“九成都被封闭了，是天然的绝脉，注定练不成内功。咦，什么高会找这么个孩子传功，难道是和贫道一样富有挑战神的伟大物？”

他松开了李二狗的手臂，然后站远了一些，撅着嘴挤眉弄眼，上下打量这个孩子，“嗯，筋骨倒是强健，生长得不错，手长脚长，其实练外功也有不错的发展……不过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你内力也就是养养小金鱼，这辈子也和先天高手无缘啊……以后还是可以做做镖师什么的……”

李二狗吃了两颗蜜饯，被这份奇异的滋味弄得发笑，眼睛都弯成了月亮的形状，“嘻嘻。”

“你嘻什么嘻？”道士有些无语，“贫道又没在夸你。”

李二狗看了看旁边落沉沦的景色，忽然叫了起来，“啊，天色晚了，我要回家去了。”

没等道士回答，扛着锄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

道士拦阻不及，脆也站在原地不动了，就看着李二狗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很有兴趣的表，“来方长，来方长啊……”

接下来的几天，道士倒是开始调查起了李二狗的家底。

一调查，出来的事倒也有些曲折。

李二狗的父亲李越是村里历史上少有的读书，而且是高中进士，无比风光，当年得到这个消息，不知道让村里多少为之与有荣焉。可当所有期待着他飞黄腾达，能够拉自家一把的时候，这么一个本应该有无限风光的男，却没有在朝廷谋得一官半职，反而灰溜溜地回到了黄泥村。

他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一个怀孕的。

有这么说，“是个大家小姐的样子，那皮肤细得跟白面儿一样，可不像我家那位……”

也有观察得当，“成天居简出的，不肯见，连婚礼都没有举办，莫不是逃出来的？哎呀呀，该是什么话本儿里才子佳的故事了，李越劫了家的大家闺秀了！”

还有叹了气，“哎，我看他们担惊受怕的模样，只怕不是个团圆美满的故事，英雄难过美关啊。”

当然更有想到了自己，“这小娘子不会给咱们村惹来麻烦吧？”

到底还是没有惹来麻烦。

是没有到惹来麻烦的时候，就在那个彗星划过天地的夜晚，随着一声婴儿初生的啼哭，那到现在还有许多村民都没见过的无名子，就这么因难产而死了。

那个孩子就是李二狗，他是伴随着异象而生的孩子。

这个消息还不小呢，传播了附近好几个村庄里边儿，都知道李家下一代要出个神童了。

李越神色沉闷，先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做二狗，大名准备等到长大后来再去。就像他的越字，也是后来读书了才有的，之前就叫李大狗。

和历史上那些王臣将相相似，李二狗从小就显得很奇特，只不过和别那种一岁会读书，三岁会写诗的奇特不同，李二狗的奇特是反过来的——他三岁才会说话。

书读不进去，话说不明白，沉默寡言，也不和朋友。孩子所喜欢的玩闹，他一概也不去做。

甚至他的反应好像也总是慢别一拍，而且时常去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比如会看看天空，看看路边的泥土，看看街上的一条狗之类的。们问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也结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家都说，这孩子多少犯点痴呆。

自此，再也没有将那彗星划空的异象，和他联系在一起了。

而李越这边，本来就因为自己妻子的死而沉默寡言，大变，又遇到了这么个三岁才会说话，眼看是读不了书的孩子，终于心态崩溃。

他对李二狗态度极差，动辄打骂，也不再顾忌生计，三天两去村的酒肆大醉一场，醉生梦死。

伴随着李二狗年纪越大，李越的行为也越来越过分，像是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会越来越小，可以慢慢不用在意这个累赘般的孩子一样。以至于到了现在，李二狗也才八岁，却已经要承担家里的农活了。

“好小子，生活起来也不容易嘛……”

知道了这背景，道士倒是挑了挑眉。

就那么一次的邂逅下来，他也觉得传言不虚，李二狗的确有点脑子上的问题。也不知道这小孩儿是不是傻有傻福，居然碰上了一个高奇遇。

其实这事儿也不管他什么，不过道士却看出来李二狗的鹤修行法，颇有些意思。他倒也不贪什么，也自觉没有必要贪什么，就是觉得在乡间生活无聊了，总算能找到这么一件事去做一做了，颇有些没事儿找事儿的风范。

于是接下来，村里看到了奇怪的一幕，道士开始成天找李二狗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