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在人间

个腿，哪有这样欺负的，酒席在你清华少爷家里办，吃客承的也是你清华少爷的……自己刚才还说刘二爷傻呢，可家今天下午还和特派员势不两立，可转眼间略施手段，他不但成功将宝贝儿子救出，还厚着脸皮蹭上了这顿酒菜，好了特派员……特派员呢，更绝，今儿清早上在那土地庙里见到他时，还像个衣着光鲜的要饭流汉，这光耍个嘴皮子，半天工夫就成了留学生大少爷家的座上宾，又理直气壮地笑纳了刘家的真金白银，现在还坐在首席上，得奉承讨好……同桌的村老们呢，没出一点儿财力物力，半点儿风险也没担，就也一个个道貌岸然、胡吃海喝上了……思来想去，这满桌只有自己最傻呀，简直是天底下第一号大傻缺……

想到这儿，王家贵开始不管不顾，旁若无地放飞自我。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就连接下来清华少爷请大家对碗里的儿红加以点评，众纷纷赞不绝，都认为“味道醇厚，后劲绵长”，红光满面的他也只是点点，继续满面红光地胡吃海塞。他判若两的表现，让几个村老目瞪呆。

就在这时候，阿福托了一托盘的汤进来，按分派在各面前。

但由于临时加塞进来的刘二爷是客，所以原先本该王家贵喝的那碗汤，便转给了他。这样一来，待阿福将一碗碗汤一一分派完毕，王家贵看着桌上连几个穷酸村老面前都摆着汤，而自己面前却空空如也，一时间，好像听到自己厚实坚韧的面皮儿被打得啪啪作响，却又发做不得，熊熊燃烧的羞恼难堪，止不住地在胸中层层翻涌……

阿福对他歉意笑了笑，转身出去，不久又从屏风后转出，两手端着的托盘里，端着满满的一碗浓香扑鼻的汤，径直来到他面前，放了托盘，双手端了奉上。

浓香扑鼻，面前的汤很稠很满，并搁有满满的和萝卜块儿，正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表的王家贵见了，顿时大喜过望，心中释然之下，眼睛眯成了月牙儿。此时见阿福低眉顺眼地退出去，他心里舒爽得笑开了花。嘿，这阿福倒也知识趣，不枉我多年来对他的看顾。

醇香的气息，充斥王家贵的鼻腔，让他的目光都变得轻飘起来。又在席面上溜了一遍，再次确定了自己没有弄错，一只肥两只腿，其中一只已搁在首席特派员碗里，另一只在陈老爷碗里，剩下来，就数自己的面前这碗里的含金量最高……，见众都众星捧月般跟特派员说话，无顾及自己。他便迫不及待地端起了碗，抄起陶瓷勺子，匆匆搅拌几下，然后，就心满意足地滋溜溜喝了起来。

正喝得舒坦之时，他隐约听到镂花的屏风后面似乎笑出了猪叫声，可是，面前的浓汤不知加了什么，滋味实在太鲜美，酒至半醺的他，脑子里再难有其他念。

屏风后面，躬身偷窥的阿福心满意足地收起端盘，转出后门，在游廊上轻快地走了好一段路后，他的神才恢复正常，但那步伐却反比平时沉重许多，边走他心里边喃喃地祷告：“阿哥，只恨弟弟没本事，没法子为你申怨，但今……也终于让王家贵这老家伙喝了弟弟一大浓痰了！”

……

饭后，东岭上月亮出来，洒下淡淡的橙色光辉。

谢宇钲在阿福的引导下，回到阁楼。

阿福将桌上油灯点亮，又点燃了一根樟树枝放在角落陶砵里，用以驱蚊，然后便告退离去。

西边流瀑飞鸣，院落里虫鸣唧唧，窗外月辉黯淡，谢宇钲辗转反侧，难以睡，索便爬起来，清点起今天的收获来。

这刘家不愧是这山里富户，出手十分阔绰：两条小黄鱼，各重约一两，五封银元，每封十枚大洋。

谢宇钲不知道这时代的物价，也不知道这时候黄金与银元的兑换比例，但无论以哪种标准，眼前这几样东西，也已经价值不菲了。

小黄鱼的手感沉甸甸的，让无比心安。谢宇钲拆了一封银元，拎了一枚袁大，吹了一气，搁在耳边听着那美妙的嗡嗡声响……一枚一枚地数，一枚一枚地听，乐此不疲。一封银元十枚，他整整数了半个小时。谢宇钲正在自嘲自己没出息的时候，他忽地发现，袁大里还杂着其他制式的银元。

拎起一枚细细一看，发现是江西造的银元。

这银元造型浑厚庄重，字体纹饰工整大气，正面的中心，镌有一朵六瓣梅花。梅花周围，镌刻江西银币四个字，珠圈外镌中华民国和壹圆字样，发行的时间就刻在珠圈外，两个字：壬子。他换算了一下，竟然是1912年。

银币背面，珠圈内镌着九角十八星徽图，珠圈外环镌英文“kiang－see”，下端镌英文币值壹圆“one dollar”，两侧还各镌有花穗。

谢宇钲从来不知道这民国时期，各地还自铸钱币，在后世也只知道袁大，金圆券，法币，铜子儿，现在，他觉得眼前这款银币的颜值，比袁大可强得太多。

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