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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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侯顾崇义和魏二老爷一直将张从举追到沿海卫所，亲眼看着张从举勾结卫所起事，军之中顾崇义杀了张从举，然后跟着叛军一路向东，叛军带着几艘大周的战船下海，径直向东南方向驰去。

顾崇义吩咐向京中送信，又点兵前去追击。

这些早有安排，一旦事发就会果断下海，幸好他们早些察觉，他连同郭家、魏家都动用了手中关系，否则就算追到海边连影子也见不到一个，更别提能够快速集结一支船队跟随而上查看对方浅。

顾崇义站在船，不远处有叛军的三十多条战船。

此处海面开阔、平静，叛军的船只也渐渐慢下来，是准备与他们在此地开战，再往东就是威海卫，不知道会有多少兵马援助叛军。

可惜手中没有蛙，否则夜里可以掩护小船靠近叛军船只，查看那边的形，也顺便探查沿海岸边是否有异动。

顾崇义正想着，不知为何胸一阵悸动，心中有些不太舒坦，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就像是踹在怀中的珍宝被偷走了一样。

顾崇义想到京中的妻，还有刚生下的小儿子，他不在府中的时候希望她们平平安安，谁敢在他离京时动什么坏心，他回去之后就让他们十倍百倍偿还。

顾崇义思量到这里，忽然闻到一焦糊的味道，他转看过去瞧见了魏二老爷。

“什么味儿？”顾崇义道。

魏二老爷十分淡然：“火折子。”

“噢。”顾崇义应了一声，又将视线放回海上，不过他马上皱起眉，火折子为何会有味道？

“怎么回事？”顾崇义转看到魏二老爷腰间冒出缕缕青烟。

“火折子忘盖盖子了。”

魏二老爷话刚说完，顾崇义一脚飞了过去，本欲将他弄开些，这个蠢货在这里污了他的眼睛和鼻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魏二老爷躲得太快，脚下一个不稳“噗通”一声掉进了海里。

顾崇义骂了一声，天黑下来之后，他虽然乘一只小的苍山船来查看叛军船只形，可苍山船再小也是海船，如果水不好，这样摔下去可不得了。

顾崇义心中焦急，忙使寻找魏二老爷的踪影，过了好一阵子海上依旧没有动静，顾崇义额上渐渐起了一层冷汗，魏二老爷真的有些好歹，他要如何向李太夫代，他之前还欠了魏家的，就这样将家小儿子弄没了，李太夫总不会感谢他就是了。

顾崇义就要卸掉甲胄下去捞，忽然看到海面上有了动静，他忙低下去瞧。

“噗”地一海水冲向顾崇义鼻，然后是魏二老爷那张令厌恶的脸。

又上当了。

要不是身边有众多将士在，顾崇义已经开骂。

魏二老爷一脸得意地抹了把脸。

这水不错，既然如此，顾崇义吩咐身边：“调一艘苍山船，天黑的时候跟着魏二老爷一起靠近叛军探查，最好将沿海卫所都探一探。”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许多卫所还没有派来援军，他怀疑卫所还有将领与叛军勾结，只等朝廷与叛军开战时，从背后偷袭朝廷战船，如果形是他想的这样，朝廷就要派出更多援军前来。

魏二老爷蹬上了另一艘苍山船，顾崇义没忍住嘱咐一句：“别死了。”

魏二老爷扬起眉毛：“崇义，你欠了我这么大的，将来可得还啊！”

明明是为朝廷打仗，怎么最后成了他欠了债，顾崇义懒得再去搭理那东西，魏家所有的脸皮八成都长在了那东西的脸上，魏三爷就识大体懂进退，不会做出这种事。

顾崇义心中刚夸赞魏元谌一句，忽然一阵风袭来冷不丁地让他打了个嚏。

顾崇义眨了眨眼睛，不禁有些心虚，希望他没有看错。

……

海战一触即发，军事文书接连不断地送进京城。

就像顾崇义想的那样，卫所之中还有不少的叛军，而且叛军与效忠朝廷的将士很难区分，卫所的将士互相猜忌，互相防备，如同一盘散沙，想要聚集起来共同抗敌并不容易。

沿海的战报还在路上，皇帝的御案上堆满了与谭定方有关的奏折，他的兵部尚书效忠于旁，六年里所有与兵部和谭定方有关的事务一时半刻理不出一个绪。

最要紧的就是将谭定方推举的将领全都拿下候审，可这些的空缺要用多少去填补？皇帝手中能用的不多了，因为谭定方启用的那些中，许多出自寒门，正是皇帝多年为自己培植的手。

皇帝闭上眼睛，强忍过一阵剧烈的痛，谭定方利用他的信任这样做就是釜底抽薪，他惩办谭定方时，面对的不是一个他信任的肱之臣，还有那些他曾寄予厚望的臣子，费尽心血培养起来的将领。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