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言至此，不必前

吗，别，别，别又走火魔了。”

何春夏转对着他，眼睛净明亮，张舟粥长舒一气，他穿着明显大一号的棉衣，鼓鼓囊囊的像个圆球，何春夏立刻咯咯笑起来，“二傻子。”张舟粥面露难色，“师姐你不要老觉得我特别笨，我家里都觉得我可聪明了。”

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下来。

抱歉啊师姐，家里只剩我自己了，我确实是个傻子，还是个废物，提不起劲想报仇的事，只惦记着苟且偷生。

“师姐，难过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事了，其实我真的很难过，我真的好恨好恨木断云，可恨他有什么用呢，我没有本事，今天不是你和齐白钰，我真的就死在那儿了。”张舟粥苦笑开，“我读书也不好，剑法也不好，家里从不指望我有什么出息，过几年爸爸会安排我到大理寺帮他打打下手，当个小小的官，这辈子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可以衣食无忧，过着普普通通的悲欢离合。”

“现在想来，这样的生活，会很幸福，很幸福。”

“我好怕师姐会看不起我，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很想报仇，可我也很想好好活着。我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而活，我家很大，可是没有住在里面了，我是没有家的，还要去想好好活着，我这样的，真是可笑...”

“打住。”何春夏把他推到门外，“师姐要换衣服了。”

张舟粥靠着门，一点点滑坐在地上。“张舟粥。”声音不大，他竖起耳朵。

“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师父也不肯告诉我他们的故事，我只知道妈妈是很厉害的剑客，师父讲，在他们的时代里，配接师叔祖一剑的，只有我妈妈。我听讲，死以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就想呀，我要变成这世上最厉害的剑客，我要成为剑主，这样妈妈就会看见我，她会特别的骄傲。”

“你说，星星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啊。”

“吱呀”声响，何春夏推门出来，张舟粥起身跟在后面。

“师父是特别好的，我待会去和他说，等事过去，你就把家里的大房子卖了换好多钱，搬过来和大家一起住。”她突然摸摸脑袋，“千万别得罪师娘，她要是生气，哇，想想都害怕。”

“嗯。”

......

金玉满红楼，只四楼东阁亮了灯火。

两一桌。

红妈摊开账本，“几天不见影，一来就叫姑娘伙计们都散了回家，今晚的席可定出去不少，这损失怎么算。”

方书笑笑，“去白府门上蹲了几天，发现个有趣的秘密。”红妈鄙夷笑两声，也不开问，只拨弄面前算盘，里念念有词，“今方老板阔气包场，酒水二十坛，记四十二两八钱，上等席十八桌，记...”

窗梢轻响，方书耳尖一动，如救命般急紧紧握住红妈的手，不让继续，“来了。”

“白老板，别来无恙啊。”

“哼。”

一个身影从窗外进来，身段优雅，寻位置坐了。

一位子。

习瓷。

......

京城有三大酒楼，杜家的醉香楼算其中之一。高八丈八，宽六丈六，进楼假山流水，山高三丈三，上植小树，树结金桔，有异鸟居山中，鸣声清冽，山溪之间，美抚琴，琴声鸟鸣错，宛转悠扬。小溪为太池引水过来，活水，蜿蜒错，趣味横生，常携鱼虾小蟹路过，有好事客，持钓竿赴宴，偶有得空，下杆钓鱼，将钓上鱼来称为中标，中了标，请到后厨去做了，图个吉利。

杜观山，齐白钰，狄涛三已在雅阁中等候多时，姜凡在侧房候着，等着上菜。杜观山坐东位，有仆来在耳边细语，杜观山气得拍桌，“什么玩意儿，在下面听曲，听个没完了。”

余丹凤携展五推门进来，“杜老板这声门外就听真切了，骂谁呢，这么大肝火。”杜观山不说话，黑着脸探探手，示意上菜。

姜凡端了盘子上去，盖碗菜，抖得盘子哐哐作响，余丹凤偏眼看他，“杜老板，这不是驸马府门那，当时怎么回事啊。”杜观山打个哈哈，“一个下，患有癫疯症。”余丹凤不再理，换个话题，“刚才在楼下听曲，那弹琴的两姐妹不错，杜老板做个，送我府上去，价格随便开。”

杜观山沉默一阵，狄涛起身要骂，被齐白钰拦了，“小王爷轻薄平民子，这话传出去有失王爷府上的威严。”

“平民子？就是，自己生的下贱，怪轻薄？”余丹凤冷笑几声，吩咐展五，“呵呵，叫上来，陪客。”狄涛要去拦，被展五溜出门，不一会领了两姐妹上来，俩容貌极为相似，气质却大不相同，一位脖颈修长，眉尾微微翘起，眉间一粒美痣，眼神极亮，一位颔首，睫毛长长垂下，鼻小小。亮眼子上前作揖，“小子燕栀，这位是妹妹燕蝶。”

余丹凤凑近了，想探手去挑燕栀下，燕栀退步，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