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人之将死！（一更）

再次见到任南砚傅凤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仿佛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老真的只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普通一般。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任南砚看起来比先前在嘉州城的时候更加虚弱了几分，就像是随时都可能会闭上眼睛撒手寰。

听到脚步声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盯着走到跟前的冷飒和傅凤城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傅大少，去年一别…真是好久不见。”

傅凤城拉着冷飒在他对面坐下，平静地问道，“任老有什么话要说？”

任南砚嘿嘿笑了两声，只是这笑声实在绵软无力，坐在对面的两个几乎都听不太出来他是不是真的在笑。

那消瘦的仿佛皮包骨眼窝陷的脸上也很难看出什么笑意来了。

“我…实在是不甘心……”任南砚道。

傅凤城微微挑眉，却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任南砚。

虽然说着不甘心，但任南砚的语气却十分平静。

“我筹谋半生，最后却落得如此结局。傅少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罪有应得？”任南砚问道。

傅凤城淡然道，“功过成败，是非对错，任老心中想必自有论断，不必外来评论。”

任南砚枯瘦的脸上露出个有些奇怪的表，摇了摇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才想要问问傅少。”

冷飒有些好奇地看着任南砚，她还以为任南砚非得见傅凤城一面是还打算跟傅大少做什么易呢，竟然只是想要问个问题？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说不通，毕竟任南砚都要死了，就算他还有再多的计谋手段也没什么用处了。

眼下看来，曲靖也用不着他来筹谋了。

傅凤城微微蹙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任南砚也不着急，就那么靠在椅里等着，作为一个生已经到了尽也没有什么事要做的，他并没有什么可着急的。

这些天过去，他仿佛变了一个一般，就连脑都异乎寻常的清醒。但只有在他身边的才知道他这短短十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并没有虐待或者苛待他，但对一个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的来说生活环境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刚刚落冷飒手中的时候，他也疯狂怒骂，满心满脑子都是仇恨怨憎，但他很快就被突发的心疾击倒险些一命呜呼。之后他也曾经哀求，求冷飒找为他做手术，找华国手给他看病，他曾经一度偏执的相信华国手一定能救他。

冷飒找了嘉州城最好的大夫替他看病，却也清楚明白地告诉他，华老现在确实在嘉州，但他带着在嘉州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做义诊以及灾后防疫工作。而且华老也已经古稀之龄，根本不可能让他在短时间内赶路到嘉州城里来。他怀疑冷飒就是要他死故意不让华国手来，咬牙切齿地诅咒她。

之后任南砚萎靡了几天，再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似乎想开和想不开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任老想要知道什么？”傅凤城问道。

任南砚看着他道，“我这一辈子…做的事，是不是很可笑？”

傅凤城摇道：“没有笑话任老。”虽然傅凤城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他却知道那是一个癫狂的年代，发生什么样的事都是有可能的。

任南砚发出一声有些古怪的笑声，“没有么？如果傅少是我，你会怎么做？”

傅凤城微微蹙眉，打量了任南砚片刻道，“或许我什么都不会做。”冷飒觉得这个回答有些奇怪，但是任南砚却听懂了，换了个问题，“如果傅少身处三十年前那个处境，会怎么做？”

傅凤城沉吟了片刻，“或许我会成为第二父亲，也或许会成为第二个楼老张相，或者…早就死在了战场或官场上，根本活不到现在。”傅凤城并不觉得自己比上一代高明到哪里去，置身于那个时代没有就一定比别厉害。

任南砚沉默了良久，突然笑了起来道，“我明白了，傅少是想说，无论你选择谁的路都不会选择跟我走一样的路，因为你比我更强，你们、都比我强。”

傅凤城再次沉默，虽然没有直言但他确实是这个意思。

这并不是傅凤城骄傲自满，而是从到尾他都不认同任南砚走的路。

说得好听是谋定而后动，是运筹帷幄，隐藏实力等待时机。但…什么样的才需要隐藏实力等待时机？说到底不就是实力不够或者胆子不够吗？即便不跟龙督军和傅督军比，在京城的同时代将领中，任南砚都不是最出色的那个。但他是心最狠，心机最多，野心最大的一个。

是这份野心让他在三十年里积累了惊的势力，在京城这样错综复杂的环境中隐藏在幕后纵局势。但同样也是因此才让他丧失了真正的机会，有些东西习惯了黑暗，在黑暗中再强大，一旦露在阳光下也就会变得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