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阴差阳错

死时已快临盆了。颜家哭得啊……我当时是御林军一员，护驾先帝，可是亲眼见。”

“说起来这嫁与邱大的颜小姐生辰与长姐忌似乎倒是没差几天。”

“我隐约记得，贤贵妃的生辰似乎也是三月三。先帝那时候，每逢这子，宫里比上元节都热闹。”

后来这二的菜上来了，也就不再说什么颜妃，只夸这馆子师傅厨艺好。

颜家兄妹却撂了筷子，呼喝小二结账打包，将饭菜送到府上去。一来是怕费，二来是有更要紧的事办。

一是命核查这二身份，二则是解决当务之急。颜家风真的是紧，颜侯夫治家有房，派去伺候颜杏的都是些信得过的婆子丫鬟，邱意远家的大门紧闭，从外看不出什么异常。顾朝卿也曾礼貌地叫门，被大约是管家模样的家仆将这位主家未来的嫂嫂家的兄长礼貌地拒之门外。

顾八郎还剩半个身子退出去的时候，一柄剑寒光闪闪地出现在管家面前。看起来，是开过刃的。

门房一慌，门就全开了。

邱大与颜小侯爷正为颜杏难产之事在外无章法地踱步，这几天的焦心无不体现在形容上，个个衣裳皱，发耷拉几绺下来，唇上唇下已经起了青色的胡茬子。颜小侯爷更像颜侯，眼见便快起了络腮胡。

见管家被用剑指着，后跟着三个几乎找不出差别的年轻公子，其中一位公子肩上蹲着一只乌云豹，一手持剑，一手还拽着京城诚恤堂的一位背着药箱的名医，这般行径，竟是个姑娘，“邱夫在哪？”两俱一愣。

邱意远用手指了指一扇门，顾照卿拉着那大夫便进去了。进去没多久，便听一阵微弱的哭声，产婆欢天喜地抱着一个孩子出来，“恭喜邱大邱夫，恭喜颜侯夫颜小侯爷，是两位千金。”

从颜侯夫接过那小儿时，邱意远还是一阵恍惚。颜侯夫与颜小侯爷谢过顾家兄妹时，他稍稍回过神，“多谢诸位大恩。”顾家予他的恩，真的说不尽。

这两个孩子是剖腹子，顾照卿拽来的是位曾开过刀的擅于科的大夫，颜杏只需修养一段时。邱意远瞧着岳母怀中吃了恢复了神的小儿，握住床上虚弱依然的夫的手，百感集。

颜侯夫经此一事，对这个未过门的媳与这两位顾公子满意极了。临去休息还笑意盈盈地握着阿照的手。颜棠也未曾想到，时隔数年，竟与未婚妻以如此方式相见——有些事，是禁不起细究的。

有两位哥哥撑腰，顾照卿是底气十足的。她此刻无暇顾及那又当了爹的一段旧，“颜小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颜棠应允，“请顾九小姐稍候片刻。”

他简单梳洗一番，换了身邱意远在学堂时的旧衣裳。无他，只因他这妹夫于己节俭近乎吝啬，除了官服其余皆半旧不新，里衣更是修修补补，唯有这套还算保存尚好。

这一装扮，这两位顾公子反而更不舒服。谁不晓得上学那会儿顾九追着邱意远？如今顾九的未来夫婿，即邱意远的妻兄，着旧时顾九拽着的衣袖，这般造化弄着实令无可奈何。

顾九小姐要与颜小侯爷说的话，并不需要避着两位兄长，他们出了邱宅，在外找了个僻静处，四个在树荫下围坐石桌，虽有些凉，却也提神。乌云豹在桌子上懒懒地打了个个哈欠，瞧着这几位。

“长欢多谢顾九小姐与两位顾公子救家妹与两位外甥命。”说着，颜小侯爷地作揖，身子折了一半下去。

顾晚卿去扶他，“小侯爷这礼太重了。也是大夫医术高超，我们不过是推了一把。”

“我与哥哥们来此，可不是因为惦记着谁，只是酒馆隔间门壁太薄，偶尔得知此事，想着颜小姐体弱，恐怕熬不过，才冒昧多事。”

顾九这话说得不痛不痒，却无异给颜长欢心上扎了好几刀。他这几近乎无眠无休，心中焦虑，虽梳洗一番，可眼中红血丝还在。顾家兄妹是何等？他们的去处所遇若非特意提及，必非富即贵。顾邱两家家风甚严，而这贵中竟有对颜侯府和邱宅中的事了如指掌，那么他们筹谋之事……颜长欢惊出一身冷汗。

见其中果然有猫腻，顾九又道，“如今我们定了亲，无论颜小侯爷怎么想，外看来，都是绑在一处的。”她声音与目光骤然冷下去，“我父亲母亲阻拦过这门婚事。您若是想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拖顾家下水，却也不能。今您若不代清楚，可别怪我翻脸无，这等灾祸一来，颜小姐与那两位千金也是逃不过的。”

顾朝卿顾晚卿谁也没说话，大抵也都是这个意思。此事还没严重到顾太史与颜侯亲自对峙，仍有回寰余地。

颜长欢心中有数，却还在犹豫，有所保留，“若顾小姐知道了，却不肯帮我，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顾七郎当场就要起身，被顾九按下。她笃定道，“颜长欢，我是你唯一的退路。否则你也不会接旨接得那样痛快。可若你不能坦诚相待，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