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爱过的人，离开的样子（二）

韩惠没有动，只是颤抖，颤抖得无法控制。

门开了，医生的白大褂像一团白色的光晕笼罩了她的视线。

她没有听到医生的声音，却仿佛听到了赵子豪在说话，甚至看到了他挥手的背影。

那是过的，离开的样子。

“我先走了。你他妈欠老子的，记牢了，黄泉路上等着你。”

……

赵子豪死了。

医生尽了全力抢救，仍然没能挽回他的命。他死在了病床上。对他这种手染鲜血的亡命之徒来说，这似乎是应有的结局，可是，医生的话落下很久，没有一个说话。

他们立在走廊的穿堂风中，仿佛失去了语言。

哐！一阵风吹过，将没有关严的窗户吹得砰砰作响，撞到了墙壁上，声音凄厉而尖利，一个护士走过去，把窗户拉发过来。韩惠抬看了一眼，一只蜘蛛吊在窗框上，在拼命往上爬，却在护士关上窗户的刹那，被关在了外面的寒风里。

它也会死吧？

韩惠站起来就往外走，泪如雨下。

“惠惠！”

于休休和谢米乐担心她，跟了过去。

“我没事。我回家去了。”

韩惠也不回，脊背挺直着，转电梯，按了电梯，动作麻木而机械，任由脸上的泪水疯狂席卷，却没有发出一道哭声。

于休休和谢米乐陪在她的身边，递上纸，默默不作声。

出门的时候，风更大，悲怆又凄凉。

韩惠没有打车，迎着风，边哭边走，边走边哭。

于休休和谢米乐在她的背后，跟着她，依稀听到她在呜咽着呼喊一个。

“主。”

……

韩惠最终没能回家，她被默默跟上来的民警带走了。

一个与罪犯长期接触，甚至有过亲密关系的，是逃不过调查的。

于休休很担心她，马上联系了律师，同时，她接受了霍仲南的建议，让律师带去了吴梁。

这个时候，韩惠对吴梁的需要，应该更甚于她。

于休休已经感觉到，在韩惠和赵子豪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神领域。是她，是谢米乐无法突，也永远无法进的。随着赵子豪的死亡，她也许会从此封死这个领域，封死自己的内心。

她怕，韩惠会死。

不管是体的死亡，还是神的死亡，她都无法接受。

……

在网络如此发达的时代，赵子豪杀案没能幸免，很快就被传扬到了网络空间里。警方不得不以官方微博的形式予以了简单的案通报。

一个杀犯的伏诛无疑是令拍手称快的，但警方的案通报太过简单，对善于寻根问底的大众来说，这些信息远远不能满足好奇心。

赵子豪，一个需要各大警种通力合作抓捕，最后还是差一点让他逃掉的男，让忍不住好奇。媒体多方打听，猜测，甚至不惜造谣，编造了各种各样的故事，杜撰了莫须有的节。但终是有一些能，找出了重点，把他和盛天集团总裁的关系理顺了出来。

昔豪门恩怨，今仇再续。

比小说还彩的故事，成了们的谈资。

霍仲南，这个盛天背后的神秘大佬，再次进公众的视野。

有说他就是命硬，克死了父母亲眷，身边没有一个顺遂的。害他的，被反噬，帮他的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即使是于大壮这种受幸运之神眷顾的发户，遇上他，好像也一不如一。

们传得神乎其神，就连于家村水库的圈子里，私底下也会转发几张截图，发个链点，说点他们的小话。

这些链接和截图传来传去，终是传到了苗芮的手上。

她是个脾气。汤丽桦死后，她就已经想好了，再不压火，想骂就骂、

于是这天，在离元旦节出行只剩短短一周的这个晚上，她一个在群里骂了大半个小时，用了极其难听的言语，从骂到尾，期间没有一个出来搭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