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运河水鬼

姜二爷曾夜宿康安城内的清平江，听丝竹伴流水，品十里春风；也曾在康安城外的连青山下约三五好友夜钓，饮流觞赏江月。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因过往的种种美好回忆，使得他对夜观运河，满是憧憬。

憋屈地写完策问后，姜二爷迫不及待地搁笔出客房，穿过昏暗的走廊来到船，细品夜色。待凭栏四望，姜二爷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见到的却只有水中瑟瑟发抖的一片月影，满耳都是哗哗流水和唧唧虫鸣，一从未有过的苍凉孤寂扑面而来，姜二爷没了兴致，只想回房捏闺的小胖爪。

他转眸时，忽见不远处杂一晃，便低声与姜宝道，“宝儿，你看那边丛里是不是有东西？”

姜宝正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时，值夜的舵工走过来，“这位公子，您这身衣裳在夜里极为显眼，还是尽快回房歇息吧。”

一身月牙白衫的姜二爷含笑点，“有劳小哥提醒，房里实在憋闷，爷站站便回。”

伸手不打笑脸，舵工脸上也挂了笑，好心提醒道，“俗话说财不外露，公子在外行走最好收起锦衣华服，免得遭贼惦记……”

说还没说完，舵工借着灯笼的光亮看清了姜二爷的容貌，愣了片刻改道，“不行，您换上粗布衣衫更遭惦记！不是，小不是这个意思……欸！”

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舵工更可疑，姜宝不看杂了，转盯着面红耳赤的舵工。

“爷明白小哥的好意，这就回去换件色衣袍。”姜二爷好心帮舵工解了困境，又指着那堆道，“方才那边的丛晃动，也不知其下是何物。”

舵工转身望了一眼，又转回盯着姜二爷，“那是生在水中的蒲，许是青蛙跳上跳下，碰到了杆。公子放心，咱们祝家的客船都有镖师随行，管保安稳。小送您回房吧？您仔细着脚下。”

姜二爷随着提灯笼的舵工走后，不远处半高的蒲丛中，露出水面的两个脑袋正接耳。

“那是祝家的万石船，方才那兴许就那条是腰缠万贯下杭州的大鱼！”

“八九不离十，他那张脸长得比花楼里的牌还漂亮！”蒲中的黑影伸出舌，舔去嘴角沾着的屑，一双贪婪的眸子黏住船上飘摇的祝字旗帜，“祝家船上的镖师水不差，咱们得合计好了再下手，完这一票，咱们兄弟也金盆洗手，回家买田置产抱娃娃！”

“得先娶个媳滚一滚，才有娃娃抱。”旁边的黑影低声笑。

“有了万贯家财，别说媳，洗脚的小妾都能买齐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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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脑袋无声无息地潜蒲下，两道黑影划过自船底划过，酷似两条大鲶鱼。

客房内，姜二爷边听裘叔的讲解，边在纸上圈圈点点，裘叔讲完后，他也放下了笔，将纸收在一旁。

裘叔看得大，“待了内场，二爷若觉得写得不好，须得重写，切不可如此涂抹。字要端正……”

姜二爷诧异，“既然考卷都要眷录糊名，为何还要费力将字写端正？”

大周科举为求公正，采用眷录糊名的方式，对士子的考卷实行严格管理。眷录，是为防止考官因字迹而辨认出学子，先所有答卷安排专抄写一份，再由考官评阅；糊名，是将士子的姓名、年龄、父祖三代姓名及籍贯全部糊上密封，让考官在不知学子身份的况下阅卷，待到成绩公示，再解开糊名。

裘叔顿了顿，才道，“二爷卷上写的什么，他们便抄什么；或无法辨认二爷的字迹，他们会直接跳过，接着往下抄。”

姜二爷不担心这个，“裘叔放心，爷的字他们一定认得出。”

您方才那张不足三百字的策问中，就有五个错字！变成几千兵马都能被自己调教得令行禁止，裘叔就不信板不正一个京中子！他转变方式，又劝道，“待二爷中举，明年春闱再中了进士后，便要殿试了。届时您的考卷会直接呈到御前，由万岁亲笔点状元。若因字写得不够端正错失良机，岂不是因小失大？”

姜二爷一脸吃惊地望着裘叔，没想到他竟想得这么远，“裘叔多虑了，能中武举已是造化了，爷的字根本没机会皇宫污龙目。”

姜裘……

“裘叔累了吧？”姜二爷眼地望着裘叔。

姜裘只得道，“老是有些累了，二爷也早点歇息吧。老已跟祝成讲好，明早您和少爷可在船的空阔处练习枪法。”

姜二爷不同意，“船行颠簸，凌儿不识水，坠河中脑袋进水就麻烦了！”

姜裘笑道，“二爷放心，老会安排稳妥，绝不会让少爷落水中。马上颠簸，船上亦颠簸，您若能在船上稳住身形练好枪法，跨马挑木板将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