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人心本复杂

沈岳山也没有顾兆的大义，以死来报君王，哪怕最后依然会被正名。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他知他得活着，他的一双儿才能永远光鲜亮丽，那些随着他出生死的兄弟才能永远受戴，挺胸抬立于天地之间。

“顾公竟然是……”步疏林难以置信，她一直以为顾家的灭亡，只是君臣博弈的胜败。

完全没有想到背后竟然如此复杂！

“心本就复杂。”沈羲和淡淡一笑。

“顾公太……大义。”步疏林竟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顾兆这个。

如果作为百姓，她肯定是要心怀感激的，毕竟两虎相争，受损的就是无辜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百姓。

但如果是作为世家后裔，她肯定要骂顾兆媚上，骂顾兆叛徒。

“阿林，你可知若是他不走这一步棋，就没有今薛氏的全身而退，也不会再有崔氏的风光，他如果带着世家全力以赴，必将两败俱伤，到时候……”

到时候死的会是更多，顾家的也未必能够保全，而在他们争斗之中，刚刚平定的外族四夷会伺机而动，内忧外患再起，又将是多少家庭支离碎？

顾兆明白，他心中权欲并不重，因着先帝的荒，他幼年时就看到过山河碎，少年时就满目疮痍，他出生显贵，受百姓拥戴，他只想尽全力为这天下做些什么。

祐宁八年到祐宁十九年，这十一年他压得陛下喘不过气，陛下当年有多恨他，现在估计会更恨他，只不过陛下应该也感念他。

“我爹就说不能读太多书，多了会坏脑子。”步疏林心有余悸，她佩服顾兆这样的，却不想自己阿爹成为这样的，她可不想无端被牺牲，“真是可怜了信王妃那样风华绝代的美，你没有见过不知，她有多耀眼……”

说着轻咳一声，步疏林又道：“不过在我心里，呦呦最耀眼。信王妃像个活死……呸呸呸，我不该对死者不敬。不过我真觉着她活着就好似目空一切，不是傲，而是……而是世间宛如没有半分眷恋，如今想来，她那么睿智一个，只怕早看出顾公的打算，故而才会……”

这般想着，步疏林心里其实还有些愧疚，往年他们这些纨绔背后也没有少议论过京中郎，在顾青栀没有和谢韫怀退婚之前，他们都蛮同谢韫怀有这么一个好像活着就是受罪的未婚妻。

后来谢韫怀退婚，顾青栀嫁给萧长卿，他们同可怜的又是萧长卿，可不就应验了，萧长卿婚后就越来越躁与沉，倒是丧妻之后又恢复了婚前几分从容不迫。

这会儿才明白她要是生在顾青栀那样的家里，又那么早就明白自己阿爹的筹谋，她只怕要么疯了，要么早死了，哪能像顾青栀一样做到无悲无喜，淡然度，坐等死期？

“你阿爹不是书读的少，是所处位置不同。”沈羲和轻轻摇，“顾公只是明白皇权的时代来临，世家该退出这个他们玩弄了千百年的政治舞台，他以牺牲最小的代价，让其他全身而退，这是他身为世家家族不愧对族与士族的拥戴。

顾公用了十多年来验证陛下是民勤政之君，他选择退一步，也是全了君臣之义。”

“可结果呢？世家并不感激他，只当他是没用，不能让他们如前朝一般掌君王之权。”步疏林没有那么大义凛然，她不能赞同顾兆的做法，她的格局不允许，“陛下呢？若没有信王妃临死做局，陛下会顺势为顾家平反么？

不会，陛下便是明白了他的牺牲，也不会轻易松。他会松，是因他还有一点良心，这点良心还是信王妃母子用命做局递上的梯子才打动。

百姓呢？百姓什么都不知，朝廷说顾公是谋逆之臣，他们认为是谋逆之臣。朝廷平反，他们也就不痛不痒知道罢了，他们会记着他们现在安居乐业，有他的牺牲么？

至于史书……”

步疏林嗤笑一声，没有多言，寄希望于史书更是可笑至极，史书由来胜者书写。

“阿林，每个所欲所求不同。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私心极重之。我们更希望战到最后一刻，哪怕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沈羲和莞尔。

至于这场对战，受到牵连的无辜，她只能抱歉，时局如此，她能保证不主动利用坑害，却不能为了不牵连他们，就奉上自己和至亲的命。

她不置评顾兆，那样的品格她没有，就没有资格去评判。

“对，就该如此！”步疏林就是因此喜欢沈羲和，她们是一样要为自己拼到生命的最后，“这天下明明是陛下的天下，一定要有一方退让，为何不能是陛下？”

凭什么要他们退让，他们做错了什么？错在朝廷大之际，奋勇杀敌，稳定天下？错在他们论功行赏之后，体贴百姓，为管辖之地的百姓谋福，得到百姓的戴？

他们什么都没有错，他们没有理由不为自己抗争。

两不谋而合，相